他低头看了眼皮肉上出现的浅红血痕,手上魔气冒出,缠上傀儡周身。傀儡横枪抵挡,与散开的魔气纠缠不休。戚临趁机平剑一撩,向他空门捅去一剑。
长剑没入傀儡侧腰,他一甩长枪,向戚临腰腹打去。戚临抽剑后退,引着黑线缠上他的手臂,准备下一招就将他的心脏捅个对穿。
却不想,那遭的商行云轻声笑了下。
戚临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狰狞的响声。
脱困了的商沈舟站在钟情的对面,手中长枪点在钟情的剑身上。
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商沈舟的到来。
商沈舟的眼神与商行云如出一辙,都是带着不屑轻蔑的,像是神祗藐视蝼蚁苍生的模样。而从戚临这个角度看去,钟情神色平淡,嘴角擎血,手中长剑泛着莹莹白光,一番对比之下,宛若一尊佛像。
商沈舟挽了个枪花,枪尖直杀钟情左胸,似是下定了决心要他殒命当场。商行云控制着轮椅从旁协助,他虽愈发使刀用剑,但却以灵力为辅,用与戚临相同的招式在钟情身边纠缠,分散他的注意力。
钟情剑意如寒铁,每每枪剑碰撞,嗡嗡轰鸣声几乎要响彻长空。
可失了明的他哪里是两人的对手,几番交手后很快便落了下风,全靠一腔孤勇强撑着。
戚临余光瞟见他弱了势,挑开傀儡的枪头,指尖黑线聚起一块黑幕,将他扫了出去。他本想奔到钟情身边施以援手,但傀儡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一般,在他还未接近钟情之时,就疾步缠上,在他们之间画下了一条楚河汉界。
“他不过是一只靠着魔丹才成了精的黑猫,有什么值得你这般与我作对?”商沈舟的枪头刺进了钟情的右肩,将他钉在了一块山石上。灵力绕上他的腰腹,手中的剑向下垂落,戚临红了眼,魔气直接就从体内爆出,烈烈地冲向傀儡面庞,他一脚踹开傀儡,转身就要掠到钟情身边。
钟情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剑修,鲜血与尘土,落败与狼狈,都仿佛沾不着他的衣角。戚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钟情,他的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淋淋的,杂乱地贴在脸上。那处被钉住的肩胛向外渗着血,漫过他的半身,浸湿了他的衣物。
他不该是这样落魄的。
他的钟情合该是那副冷静矜持的模样,心情好的时候淡淡地瞥来一眼,一双桃花眼中融进了万种不可言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肖眼皮一撩,就叫戚临恨不能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讨他欢心。
他不该是这样的。
“我喜欢他。”钟情喃喃地说着,右手的指尖颤动了一下。
戚临的心像是被敲了一下,顷刻间酸枣青梅入腹中,万般酸涩覆着千般欢喜。钟情对他说喜欢,他现在……不想要这份喜欢。
他望着钟情的眼,那双眼皮半垂着,睫毛覆盖之下,显得眼中的灰雾愈发浓重起来。
对方似乎若有所感,偏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戚临第一次觉得钟情的笑不好看了。
太苦了。每一处线条都是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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