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你的头发还没蓄起来,不然……”他撩起钟情的一小撮碎发,在手指上绕了绕,“不然这副模样,可得馋死我啦。”
剑宗的校服是纯白的颜色。钟情从前贯穿的也是白衫。戚临从来没有见过钟情穿红色,他生得白,被艳色的红这么一衬,所有的高不可攀都被悉数化去,连冰冷的眉目都多了几分温情的感觉。霜雪在一时间消融,满山的春色都关不住似的扑面而来。
若是初见时的钟情便是这番模样,指不定在某个惊鸿一瞥后,他戚临就能三两下的乱了心神。
钟情冲他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了他的意,给自己幻化出了一头泼墨似的长发。
戚临眼睛一亮,当即就搅动手指替钟情束了发,末了手指还要在人的后颈上蹭了蹭,吃了个豆腐,说道:“你可当真是要馋死我了。”
钟情抓过戚临作乱的手,替他整了整皱起的衣袖。
“忍着。”钟情说道。
戚临故作委屈:“官人好狠的心,今**我共结连理,你却想让我独守空房吗……”
戚临总是这番模样,嘴上说得比谁都勤,手下动得也宛如老手。然而猫科动物天性在此,每每床上见真章的时候,他总是熬不过钟情,还得抓着人的胳膊闷哼地发出拒绝的声音,有趣得紧。
偏生地钟情还不愿揭穿他,主子也就愈发地无法无天。
日光撒在院子里,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光。院中绿竹在风中晃了身,竹影斑驳地映在青石板上,漏下的光斑犹如星子。
钟情算着时辰,觉得差不多了,才与戚临一前一后出了院,沿着剑宗的长廊走到了剑冢外的那个山谷。
水面上闪着粼粼的光,山壁间雾气氤氲,偶有听见嗡嗡的空灵鸣声。
剑宗的弟子立在两侧,为首的弟子手托铜盘,盘上各持三支红烛。钟情接过一个弟子递来的燃了的木条,依次给三根红烛上了焰,戚临指尖一点,黑线迅速扯来了一点火星,落在了另外的红烛上。两个弟子托着红烛缓缓退开,钟敬宣站在边际,冲着钟戚二人揖了一礼。
他转过身,腰间的玉佩落在岸边的一个半人高的石柱上。铁索摩擦与齿轮转动的咔咔声擦过众人的耳旁。
水面荡开了道道涟漪,波浪翻涌呼啸。钟情与戚临对视一眼,牵过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红袍交织在一起,在这青山绿水之中显得格外夺目。猎猎山风鼓起了他们的衣袖与衣摆,像是展了翅的蝶。
前边的浪退去,水中露出了一小方石台,两人踩在石台上,啥时间林鸟齐鸣,不绝如缕,清脆的声音连成了一首清丽曲目,在山林间悠悠回荡。
第二方石台升起,此刻所有的鸟鸣都变作了铜钟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敲得浪花都停不下似的拍击着石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