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修行的,并非是来享福。”钟情不冷不热地说着,径直走入了院中。
谁曾想,他甫一踏入,两排竹柏悉数弯腰,一道剑风凌厉袭来。
青霜剑未曾出鞘,钟情仅是抬剑一挡,便将那剑风尽数化解。荡开的风向外扩散了好远,身后弟子衣袂翩飞。
“你怎么在这。”钟情撤手,凉凉地说道。
“刚刚得到消息,听说你们上山了,我便过来看看。”青年提着长剑,自拐角绕出。他穿着万渊堡弟子特有的泼墨长衫,一头乌发银光束起,那双眼中含着的是三月春水,仿若缠着万般绕指柔情。任谁看了,都不免想要赞上一句公子如玉。
可偏偏就遇上了钟情这样八风不动的剑修,连多一分眼神都不愿意放在他的身上。
“各位师兄弟好。”他将长剑收入鞘中,冲着钟情身后的剑宗弟子俯首作揖。那些弟子也会了礼,然后便瞧着他大大咧咧地走到钟情身边,毫不认生地环过他的肩——真真是百年难得的景象。
他们剑宗上下,就没见过能与钟情这般亲近的人。
即使下一刻,钟情就嫌弃地把对方的手拂了去。
“我跟你说,这佛门里当真是无聊得紧。我在这里吃了好几天的素,发了好几天的呆,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律钊对钟情的疏远也不恼,自顾自地随着人进了屋,“你来了我可就有伴了,明个……你肯定没见过他后山的那口大钟,还有后边的那处莲台……”
剑宗的弟子时不时地向他们的方向瞟去,看着律钊喋喋不休地纠缠在他们师兄的身侧,偏生素来性子寡淡的钟情只是不耐烦地应上几句,丝毫没有赶人走的意思,不免叫人称奇。
更令人诧异的是,钟情当真还跟着律钊走了。
这半个月,两人要么就是坐在大殿外听那些佛修做早课,要么就是在后山听小和尚敲钟。偶尔钟情还会被律钊牵去莲台喂个锦鲤,或是一同下山去体验中陆的风情。
剑宗的弟子们私下讨论起来,个个都以为钟情是被孤魂野鬼夺了舍。
领头的大师兄却道:“钟情很早就和律钊认识了。”
他俩的缘分约莫还得追溯到律钊被自家大哥赶到剑宗的时候。律钊自小就讨人喜欢,头一次在钟情这碰了壁,他少年心性,非要逼得钟情愿意与他来往,几番纠缠之下,饶是钟情也挨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两人才渐渐成了朋友。
后来律钊回万渊堡,钟情本以为自己总算得了点清净,却不想对方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捎来一封信,信上言及皆是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钟情草草一扫,但还是把它们留了下来。
“这律钊是个人物,若是换作我们,哪里敢这样在钟师兄面前晃悠,万一哪天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我们砍了……”
“钟师兄冷淡是冷淡了点,但绝不会做出残害师兄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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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声响,焚香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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