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洲眼睛都看直了,他赶忙确认了一下,院子里的人是不是辞年,那鸡是不是公鸡。
狐狸会打鸣?!
公鸡一下子败下阵来,高昂的头颅也垂下了,它“咕咕”了两声,缓缓后退两步,辞年乘胜追击,一龇牙,发出一声阴沉的低吼,那公鸡发觉这并非同类,赶忙扭头钻出了院子,扇着翅膀跑得没了影。得了胜的辞年很是兴奋,两只尖耳朵竖得高高的,他轻笑一声,转过身来,正对上了目瞪口呆的贺栖洲。
两人面面相觑,足足半晌,辞年才挥手同他问好:“早啊,道长。”
“你为什么大清早在我院子里学鸡叫?”
“我昨天回去后,很安分,没有下山吓唬人,也没遇到什么。”
“你为什么大清早在我院子里学鸡叫?”
“不过衣服脏了,我今天得来洗一洗,你有没有换洗的衣服可以让我先穿着?”
“你为什么大清早在我院子里学鸡叫?”
“……”辞年见怎么都绕不过这个话题,只能一摊手,“不是我学鸡叫,我先来的,它钻进来,要和我比赛,我才跟它吵了一架。”
贺栖洲:“……”
行,这狐狸都成精了,学个鸡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贺栖洲走到井边,提起木桶打水洗漱,没等他招呼,辞年便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屋子里,仿佛他才是这屋子的主人。
等他洗漱完毕进了屋,却发现辞年已经穿上了他的另一件道袍,而昨天他那身被弄脏的衣服,已经被换下,堆放在辞年手中端着的木盆里。一见他进了屋,辞年便叹了口气:“这地方……原来就是我躲雨的。”
贺栖洲没说话,他又道:“你来了,他们别提多高兴吧。”
“是挺高兴的。”贺栖洲说,“你在竹溪村的人缘确实不好。”
辞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又不是人,要什么人缘,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竹溪山是我的,谁也别想进去。”
贺栖洲替他把衣服泡上水,拎着辞年就往里屋走,辞年被提溜着后领,再挣扎也有限,两人晃晃悠悠进了屋,一人一张椅子坐好,这屋里过于陈旧的东西早就扔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大多是贺栖洲购置的,也有一部分是他自己亲手做的。
辞年坐下了,却不安分,拿起桌上的小编篮看了看:“这个小巧,肯定是竹溪村哪个姑娘变了送给你的。”
贺栖洲正在竹架上翻找蜡烛,头也不回:“谢了,但那是我自己做的。”
辞年摸了摸竹编篮,编制细密,平滑齐整,这手艺放在竹溪村这群手工匠人眼里,都是挑不出毛病的好,他忍不住多摸了两下,笑道:“你真贤惠,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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