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好像也不错。辞年挑着手里的麻绳,想着,故事里流传的田螺姑娘,也是在家里等着人回来,看来故事也可以是真的。田螺要是生在水里,会被水鸟啄去,生在院子里,就不会被吃了。狐狸应该也如此。
阳光正好,只有几片浅灰的云飘过,偶尔遮住阳光,即使下雨,也得是入了夜的事情。
头顶有风声飘过,辞年一抬头,视野只捉到鸽子离开的时落下的尾羽。随着尾羽一并落下的,还有一卷小小的字条。辞年从堆在地上的麻绳里捡出字条,展开一看,竟是一封署名为竹浮雪的字条。
他找了个阳光通透的地方,细细读了一遍:“小公子,在下有要事与你相商,还请收信后,到小石潭入口处一见。”
为什么要去小石潭?辞年纳了闷,难道是这姑娘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今日的编织活还有一半,这样也好,过去一趟,再回来时,还能让竹姑娘帮个忙。辞年这算盘打得稳赚不亏,想到就是做到,他把手里的织网一扔,跳着步子就往山里走。
将近入秋,山风都带上了几分凉意,辞年按着信上所指到了小石潭口,一眼便透过茂密的竹林瞥见石滩边立着的黄色身影,他一挥手,笑着叫她,往前跑去:“竹姑娘……”
可最后一字还未发声,身边便扬起一人高的沙尘,辞年赶忙闭了眼,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下一秒,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欢笑。他心下一惊,双腿陡然悬空,辞年猛地睁开眼,他竟已不是立在地上,而是被一张网死死网住,悬在了空中。
透过脚下的网兜,辞年将趁乱围上来的人看了个一清二楚。那穿着鹅黄衣衫的并不是竹浮雪,而是一个干瘦的青年,他为了让自己更像女子,甚至披散了头发,别上了珠钗!
而其他几个,都是村里的熟面孔,全是与竹生厮混在一起的几个年轻人。他们围着辞年,脸上都挂着同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窃窃私语,像围观一个落入罗网的野兽。
竹生从后方走来,拨开凑热闹的一种跟班,笑得格外狂放:“怎么着?偷了东西还想跑?你别自以为是了,你是个畜生,是无论如何都斗不过人的!”
一阵屈辱从胸口翻涌而上,辞年怒吼:“我偷你什么东西了!”
“你问我?你偷了什么还要问我?”竹生半眯着眼,一副看了大笑话的样子,他转过身,向着几个青年一拍手,道,“看见没!看见没?我就说了他不会承认!这狐狸向来做了不认账,不过是惺惺作态弄死了一个小妖怪,就真以为自己是村里的大英雄,无法无天了!一天天勾了浮雪往他们那跑!你们可都看着了!”
围观的青年们连连称是,一时责骂四起。
辞年看向他们,竟都是那天夜里躲在竹浮雪身后的熟面孔!心头那把火快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烧着了,他一声怒喝:“你真以为这破东西能拦得住我——!”
辞年揪住网眼,双手用力。下面围观的人一看,赶忙向后退了好几步,竹生却大笑着骂了一句“怕什么!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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