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礼部的活,哪能弄错,您放心吧,跑不了。”贺栖洲将师父扶到一旁,怕他不放心,便将他扶到一旁的桌边,拿起留作备案的章程一一让他看过,叶怀羽这颗悬着的心,才算终于放回肚子里。
又过了一日,贺栖洲收到了一只来自将军府的鸽子,秦歌这人用笔一向简省,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通篇就一句话:“随白校尉带兵北巡,有消息书信联系。”
贺栖洲展信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随手一扬,将这纸条扔进了取暖的炭盆里。
筹谋已久的冬至祭典终于来临。
天公作美,前夜里下的雪,在破晓前停了。贺栖洲出门,顺路捎了叶监正一把,晨光映透了屋檐的积雪,衬得长安宫墙越发朱红。师徒二人踩着没过脚背的积雪,缓缓向正殿走去。
布置许久的祭祀即将开始,文武百官纷纷跪拜。孟胤成着着一身朝服,神情庄严,他由礼部侍郎指引,将祭祀的议程一步步做完,点上高香的那一刻,他的影子映在苍茫的雪光中,像一棵挺立的青松,格外肃穆。
祭祀礼成后,孟胤成缓缓转身,高声道:“各位爱卿又为国操劳了一年,稍后饺子宴,各位不要拘束,多进一些,来年,再为国为民,尽忠职守。”
跪拜的百官纷纷应声,按着规矩谢了恩。
眼见祭典没有出岔子,礼部和钦天监的两颗心才算是落了地。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操劳了,终于是没有白费。百官落了座,圆桌摆设齐整,每一张桌子上都铺设着红色锦缎,按着吉祥的意头,用金线绣出喜庆的图样。贺栖洲与御史打了招呼,便回到钦天监的圆桌旁,规规矩矩地落座。
御膳房的饺子早已准备妥当,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按着官职高低,分了不同的馅儿料和款式,一时水汽氤氲,竟颇有大年三十的热闹气氛。
叶怀羽环顾一圈,问:“秦将军呢?今日冬至,怎么没见着他?”
贺栖洲夹起饺子往嘴里一塞,热腾腾地嚼了咽下:“他奉命北巡去了,有正事要办。”
“正事?就他?”叶怀羽一愣,像是听了个匪夷所思的笑话,“靠谱吗,这真不是老夫看不起他啊,就这位秦将军,那不着调是在朝野里都出了名的,真让他担这么重的担子,他扛得住吗?”
“这就对了。”贺栖洲笑笑,“大家都这么想,他才去对了呢。”
“你什么时候学的一天到晚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还跟师父还故弄玄虚……”叶怀羽打趣了他一句,也夹了一筷子,“不过圣上既给他机会,他也不敢不珍惜。”
贺栖洲道:“师父,秦歌这人,靠的就是这点,这叫大智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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