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初……我们……”徐问之脑子乱作一团,他已经不敢奢望将来,可他更怕的是连他聊以为生的过去,都在茸鸢一句句锋利的话语里,变得渐渐虚缈。
徐问之哆嗦着,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可当初我们在花树下相识,我们写了那么多信,我们……难道你对我,就一点真心都没有过吗……我……”
“如果今天的徐问之,是尚书,是翰林,是亲王,是丞相……”茸鸢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又有什么用呢,你不是。我的命运,也从来不由自己做主。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明白?”
“我们……”徐问之似是从她话里听出了几分转机,他赶忙迎上几步,握住她的手,兴奋道,“我们还可以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
“我不愿意!”张茸鸢突然哭喊出来,用力甩开了他的手,连同那纤细的银镯子也一并甩到了地上,她红着眼,用力吸了口气,厉声道,“我不愿意!我是张家长女!是覃太傅的侄女!是皇上未来的嫔妃!我与你再无可能了!你不要做梦了!醒醒吧!”
第六十九章 宫门深侍郎醉西市
从那日后,辞年便再没见过徐问之了。
他没有到府上来拜访,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该以什么由头去见他。安慰是无用的,痛苦终归无法相通,说再多的理解也不能感同身受。不如就让他忙起来,礼部的事务如此繁忙,脚不沾地的侍郎,或许能用这忙碌冲淡内心的苦闷与哀伤。
清明前,各项礼节都齐备,选定的嫔妃,终于要入宫了。
贺栖洲从钦天监回来的一路,便隔着宫墙听了一路的议论,谁家的小姐入了宫,又封了什么位份,配不配得上前朝母家的地位……这世间的情爱就像晴雨,总是不定的,辞年一旦出门,不是买衣服和吃的,就是买话本和传奇,可这些书里的故事,在现实中都没有。
公子没有用纸鸢引出高墙内的红颜知己,小姐也没有抛绣球换得自己的一生良缘。宫里的热闹,好像从来都不属于高墙之外的人。贺栖洲并没有过多的想法,他只是想着,要是徐问之今日上朝后见到了这入宫的马车,又得触景生情,不知伤心成什么样。
贺栖洲走出宫门,走过大街,买了些辞年喜欢的点心后,便迎着西沉的夕阳回府了。
这一转眼,又过了将近半月。
辞年依旧在家里修炼看书,偶尔出去逛逛,这几日山里的花开了,他也跟着鸟儿往山里跑,每次都能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采回色彩各异的野花,光采回来还不算,他还要寻了花瓶装好水,把花朵滋养起来。贺栖洲每天回家,都能看见桌上案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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