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江桓玉又是一口凉气,他不敢吭声,只偷偷看了危坐桌前的皇上是何脸色。孟胤成看着方平儒,一言不发,过了好一阵,才缓缓道:“这倒也是个说法。”
方平儒又道:“当然,这只是老臣的一点猜测,内务府侍奉多年,早已对章程了如指掌。而礼部新官上任,诸多事宜尚不熟练,若是江大人一时疏忽,真放了这罪臣之女入宫,倒也不是不可能……”
江桓玉一听,大呼冤枉:“微臣不敢!微臣绝对不敢啊!微臣……微臣初到礼部,确实有很多事务尚未明晰,所以……所以微臣都让礼部侍郎多加协助,这选秀的诸多事宜,都是他替微臣操办的,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
方平儒“噢”了一声,又道:“看来,江大人此前所言的兢兢业业,掺了些水分。”
江桓玉没想到还有这茬等着他,可比起偷懒耍滑,皇上这边的罪名可是大得多,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这位吓破了胆的江尚书心一沉,立刻磕头道:“微臣知罪,微臣知罪!微臣初到礼部,各项事宜都得打点,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有时应酬忙碌,便将礼部之事交给徐侍郎处理,这选秀之事,微臣确实没有过多参与,微臣是十二万分的信任他啊!”
孟胤成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话。现在有实证了么?你上赶着祸水东引,真当朕傻听不出来?不是你便不是你,不要攀扯旁人。”
方平儒道:“皇上,那罪臣之女现在何处,可有审问?”
孟胤成道:“审了,只说是白家小姐选秀前已与人私定终身,她与白小姐早就结识,得知此事,又急着为父亲洗刷冤屈,所以一拍即合,假借了白秀清的名头替她入宫,只盼着能见到朕,可以替父亲说上两句话。谁曾想朕……竟一次也没召过她,直到昨日,才第一回 见着她。”
方平儒道:“她可招了是被何人指使?”
“没有,只说是自己的注意,就想着为父亲申冤。”孟胤成道,“这顾平川谋反之罪已定,早已成了天下人口诛笔伐的罪臣,人证物证俱在,还是在起兵攻往长安的路上被秦将军抓个正着,有何冤屈可言?”
“如此……”方平儒道,“老臣以为,这女子入宫之事确实蹊跷,不如就交由礼部江尚书查证吧。毕竟于情于理,现在礼部的窟窿都不小,得让江尚书回去,好好补一补才是。”
孟胤成思索一阵,道:“也罢。江爱卿。”
江桓玉立即应道:“微臣在!”
“这事,你回去好好查查。”孟胤成顿了顿,又道,“切记,有便是有,无便是无,不可随意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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