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年一抬头,竟与对面的人一同惊呼一声:“是你!”
来人真是徐问之。他神情没什么特别,只是眼角带了喜色,像是认识这姑娘。辞年正惊讶着,却想起那日在山中,馥瑾提起的公子……再迟钝的狐狸也看出端倪了!这两人并非没有见过,这段时日里,恐怕还说过不少话……只是到哪一步了,辞年揣测不出答案来。
“今日……怎么到长安城里来了?”徐问之声音很轻,仿佛怕自己的话被一旁行人听去,“我此前同姑娘说过,长安城里人多眼杂,姑娘的身份恐怕不方便过来,要是被人发觉……”
馥瑾居然将自己是什么都告诉他了!辞年一愣,他顶着馥瑾这张脸,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他撑了这好一阵,也不确定自己这身皮囊还能裹过久,现下能跑回家是最好,总之不能在大街上变回原样!辞年心一沉,收了伞,提起裙子便要跑。
徐问之心下不解,只得快步追在后面:“哎?馥瑾姑娘……”
“公子……莫追了!”辞年急急回头,挤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来,“馥瑾这就回去了,咱们……咱们有缘自会再见的!”也不知道这文绉绉的念白是从哪出折子戏里看来的,但此刻,辞年用得是得心应手。没等徐问之唤出下一句,他便跑得影子都没了。
辞年生怕徐问之追在身后,还特地饶了好几圈,从后门翻墙进了院子。他的女相也终于在翻过围墙的一瞬间消散了。辞年赶忙褪下层层叠叠的裙装,走两步脱一件,等他走到里屋时,这院子已经东一件西一件,铺满了纱裙和绸带。
贺栖洲远远就听见他叫唤,赶忙替他到了凉茶,迎出门来,却见这位只剩个里衣,人还没进屋呢,裤子都不剩了,便赶忙将茶塞他手里,把人抱起就往屋里躲。辞年猛灌了一口茶,用力叹了一声:“凉快!”
“再怎么样也不能脱裤子,你这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贺栖洲话没说完,辞年便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揽过脖子,冲着那喋喋的唇瓣吻了下去。被冷茶淌过的唇降了温,却还带着鲜艳的口脂,辞年凶狠而直率地将吻印在贺栖洲唇角,只亲了片刻,他便松开了手,将杯中余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贺栖洲察觉到辞年细微的不快,他连嘴角的红痕都懒得抹,只笑着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你是贺大人的妹妹吗?就是那个能掐会算,长相俊朗的贺栖洲大人吗?”辞年掐着嗓子,怪里怪气地来了一句,贺栖洲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他又道,“他可算想明白啦?你是他派来的吗?他终于肯说媒了吗……”
没等辞年把话说完,贺栖洲便呛咳一声大笑起来,他明白了,这怪模怪样的,肯定是辞年打探时听了些“好话”,心里生了醋意,正故意学给他听呢。他忙应和着:“是啊,贺大人早想明白了,这不就赶紧过来接小神仙回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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