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想法子,徐问之早就想了。审理案件的刑部他去了,可刚到门口便退了回来。江桓玉是前刑部侍郎,刑部那点底子他一清二楚,就江尚书这三天两头去刑部喝茶的行事作风,这刑部的人能搭理他么?徐问之心知肚明,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问,结果可想而知,是客客气气的被扫地出门。
徐问之曾引以为持身之本的清高与原则,在此刻竟一点用也没有。他跑遍了所有他认为能说得上话的地方,客气点的,对他说两句无用的废话,不客气的,直接一阵怪模怪样的嘲讽羞辱,忙不帮,还要借机将其折损一番,徐问之忙活了许久,求无可求,只能寻到了贺栖洲跟前。
“贺兄……我知道你一贯不爱牵扯这些,但……满朝文武都知道钦天监的地位,钦天监虽然不在高位,却是能在皇上跟前说得上话的!我只求……求贺兄帮帮我,帮我说句话,帮帮我,救救我的父亲!”
贺栖洲知道他心焦,可眼下这礼部就是横在陛下眼前的一根刺,虽然孟胤成有言在先,并不会苛待良臣,但场面上的话总得说,场面事也总得做,若是礼部接二连三的出乱子,别说尚书侍郎,这上上下下是一个都躲不了责罚。思虑再三,贺栖洲道:“徐兄,我信你。如此,你先随我走一趟,我尝试着入宫面圣,你在外面静候,若是皇上乐意听,我便让人唤你进来,行不行?”
此时只要能想出法子来救父亲,别说是静候,就算是磕头都是小事。徐问之想都不想,便赶忙答应了下来。趁着这刚过了午觉的时辰,两人便一同朝着宫中走去。一路上,徐问之都忐忑不安,他既感激于贺栖洲的仗义相助,又担心这即便是求了圣上也使不出法子,一颗心始终悬着,无法落地。
“徐兄放宽心……”虽然他知道安慰也是徒劳,但该说的话总还得说。
徐问之深吸几口气,压抑着焦躁与不安,道:“我没事……我看完信后,便立刻回了家书,让家母将各项证据整理上报,其中必定是有端倪可寻的,没做过便是没做过,装得再想也是无用的……”
“怎么无用啊?”徐问之本就急躁,说话的调子不免高了几分,可没想贺栖洲还未应声,宫内踱来的人便将话接上了。二人抬头一看,这大摇大摆从宫里走出来的,正是礼部尚书江桓玉。这人瞥一眼贺栖洲,又看了看徐问之,笑道:“哟,这不是我们清清白白刚正不阿的徐侍郎么?怎么,打算进宫?不必了吧,皇上不在宫里。”
徐问之不便开口,只能敷衍一句“见过尚书大人”,便再没正眼看他。
贺栖洲倒是平和,与江桓玉打过招呼后,他道:“皇上不在宫里么?”
江桓玉道:“天这么热,皇上自然是到皇家别苑避暑去了,你们现在进宫找皇上是为了什么啊?让本官猜猜……”他呵呵一笑,突然眯起眼,看向立在一旁的徐问之:“莫非……是为了徐侍郎那个因为贩卖私盐而惹来牢狱之灾的不成器的爹?”
徐问之一惊,脱口而出:“你胡言乱语!我爹从未做过这等龌龊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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