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人仰马翻,与其说是辞年小气,倒不如说是突然出现的贺栖洲,把毫无防备的辞年吓了一跳。他从未让别人见过他原本的模样,除了当年救他一命的竹阿婆,他没让任何人见过自己身为狐狸的样子。人总是对异种抱有奇怪的心思,或是敬畏,或是恐惧。
他还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让贺栖洲看见他那毛茸茸的模样呢。
贺栖洲见他不言语,又道:“好,是道长不好,站在后面不打招呼,吓着小神仙了。不止如此,道长还动手揪小狐狸的尾巴,简直罪大恶极。”言罢,他将手递到辞年跟前,诚恳道:“咬我一口出出气?”
辞年从鼻息里窜出一声笑,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道:“你不准告诉别人……”
一见他笑,贺栖洲也跟着笑了:“我告诉谁去?”
辞年道:“秦将军,徐大人,都不准告诉!”
“那……你的意思,就是往后这尾巴……”贺栖洲跃跃欲试。
“也不准!”辞年想都不想。
贺栖洲一听这话,眼里竟带上了几分失落。辞年眼明心细,一瞥他这模样,心里也跟着犹豫了几分,只沉默片刻,他又哄骗似的补充道:“偶尔……”
“嘿!”贺栖洲笑逐颜开,把糕点塞辞年怀里,又把辞年塞自己怀里,抱起人跑得邻村娶媳妇的傻小子都快,辞年知道自己上了当,却也知道说出的话是泼出的水,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怪只怪自己看着贺栖洲便走不动道,这人一皱眉,他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下来……
不就是尾巴吗!有什么不行的!
秋意正浓。院内辛苦收拾的落叶,又在两人一番闹腾后散落四方。
辞年吃着点心,任贺栖洲替他梳好散落的碎发。他倒是喜欢贺栖洲替他梳头,却不知为什么贺栖洲这个梳头的也能乐在其中。他透过铜镜,看着那人认真的样子,突然道:“道长,梳头这么有趣么?”
贺栖洲坦诚道:“有趣的是给你梳头。”
辞年哼了一声:“我可记得,我当初不乐意梳头,你还拿好吃的利诱。”
“替你梳个头怎么了?能换些好吃的,也不亏啊……”说到这,他语气突然温和几分,“前些日子忙着宫里的事,都没怎么陪你,你一个人在家,怕是要无聊了。”
“长安这么大,总能找着乐子的。”辞年道,“现下是忙完了吗?”
贺栖洲道:“忙完一阵了,徐兄如今很好,当了礼部尚书,也常能见到馥瑾姑娘。倒是秦歌那家伙……一天天的也没个人影,不好打听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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