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年知道他话里藏着揶揄,却故意装作没听见。
小狐狸一手拿着裁好的样式,一手捏着针线,心思却惦记着旁的东西。他吸取了上次被扎得嗷嗷叫的惨痛经验,下手轻了许多,针尖刺破锦缎,将丝线送了过去,辞年看看馥瑾,有样学样,几下之后,还真让他把两片分离的锦缎连在了一起。
进步神速的辞年高兴地把嘴一咧,刚要笑着让贺栖洲来看,那人却比他更快,手一伸,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塞了过来,正正塞进了辞年的嘴里。小狐狸还没笑出来呢,舌尖就是一甜,他赶忙将葡萄嚼碎吞下,喜道:“真的可以!我真的可以!”
贺栖洲笑道:“这点小事,你当然可以了,不过是之前没人教导,不得要领而已。”
辞年听了,赶忙将手里缝了几针的布团递给馥瑾,乐道:“馥瑾先生,是这样吗?是这么缝的吗?”
馥瑾抬眼一看,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道:“是了,小公子厉害着呢,就是这针脚再密些,别倒是贺公子要当钱袋使,还把铜钱给掉出去了。”阿满本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一听馥瑾这话,竟也跟着笑了出来。辞年知道他们是笑自己手不够巧,虽有些不好意思,却并不气恼。
他重新引针,盯着那小小的针眼操作起来,嘴里嘀咕道:“那就让铜钱掉出去,掉出去,我在后面捡,走一个,捡一个……”
没等他话说完,贺栖洲又找准时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葡萄,辞年这下可忙不过来了,手上缝着香囊,嘴里吃着葡萄,眼睛得抽空看看馥瑾,偶尔还想说两句话调笑调笑……这一阵手忙脚乱的,他只恨自己没长出八条胳膊来。
贺栖洲一面笑着,一面继续给他剥葡萄:“甜不甜?”
“唔唔!”辞年嘴里的还没咽下,生怕一开口,那酸甜的汁水全淌出来,他紧闭着嘴,用力点了点头。
贺栖洲道:“这袋子缝好了,咱们就在院子里种葡萄去,就种在这竹子底下,让它顺着竹子往上爬,等到果子熟了,又有葡萄吃了。”
辞年慌忙咽下,应着:“好!我还要种……”
没等他那“种”字说完,便听得头顶传来一阵声响,辞年刚一抬头,只见院子上空一阵翅膀拍打声,一个白花花圆滚滚的东西挡住了视野的一半,辞年脑袋一重,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分量还不轻!压得他狠狠点了个头,差点趴到桌上去。
在座的几位也吃了一惊,纷纷抬头看,才发觉这圆溜溜的不是别的,是常年往返将军府与贺宅,惯会蹭吃蹭喝的那只鸽子。果不其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这只鸽子越发圆滚了,它拍打着翅膀,骄傲地咕咕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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