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寝室内竟寂静得如同冰窖。
那宫女自觉说错了话,不等皇后开口,便主动伏**体,狠狠磕了几个头:“奴婢不敢妄言!这、这确实是皇上说的,当时惠妃娘娘正照料皇上,奴婢就捧着茶盏在旁边,寸步不敢离,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
贺栖洲见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再听下去怕是要动怒了,便轻咳一声,道:“皇后娘娘息怒……”
“本宫没什么可怒的,皇上要紧。”皇后端茶抿了一口,似是不愿再抬眼看着满屋跪着的人,只低低道了一句:“贺大人,有法子就用吧。”
难怪这太医院都瞧不出毛病来,孟胤成今年不过二十九,无病无灾,身体强健,绝不可能因为急病而长睡不醒。贺栖洲再次踱步床边,看着面带酡红的人,思索片刻,道:“这事……倒也简单,也不必监正亲自走一趟了,只是微臣以为……我施法救援时,屋内不要太多人,以免发出些怪声,冲撞了皇上。”
皇后十分利落,一听这话,立刻将屋内的宫人撤去大半,人走后,还不忘关闭门窗。
贺栖洲行了一礼,道:“皇后娘娘,陛下此番情状,并不是遭了什么急病,而是中了邪。”
皇后惊道:“中邪?这深宫后苑的,怎么会有这种事!”
“微臣探过,陛**体发凉,面色苍白,可双颊却红得厉害。人虽昏迷不醒,却没有病痛之状,反而露出笑意,似是在美梦中酣眠,不愿醒。”贺栖洲顿了顿,又道,“人散了,门窗一关,诸位可曾闻到什么气味?”
“气味?”
一说这话,满屋的人又纷纷伸长了脖子,拼命嗅闻起来。皇后举起手中罗扇,轻轻扑过几阵风,道:“似是……有什么香味。”
“禀皇后娘娘,这是花香。”张太医道,“似是……有玉兰的气味,沁人心脾。”
皇后道:“惠妃向来喜爱侍弄花草,前些日子,陛下为蛇患之事烦心,也是惠妃制了香囊,以香料和干花填充,送到皇上那去,皇上很是喜欢,说是悬在床边,连蚊虫都少了许多……”
贺栖洲了然:“这天下奇术众多,以香为媒,引人入梦,并不是什么难事。陛下此番情状,显然是有人在惠妃娘娘的花香之中动了手脚,于不知不觉中,损了陛下的身体……”
皇后皱眉:“这些事往后再说,惠妃就在这跪着,满宫里的人谁也跑不了。贺大人抓紧时间,先把陛下唤醒才是正道。”
“是。”贺栖洲不卖关子,应下声后,立刻将从怀中牵出一根银线,一张黄符。他将丝线的一头系在手腕上,另一头则系在孟胤成的右手食指上。自己则搬来椅子,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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