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栖洲冷声道:“还要如何才算好?”
“老夫方才不是说过了么?在朝为官,为民为君。徐尚书是个不错的苗子,年轻,有股子傲气,不乐意与那些蝇营狗苟的老东西同流合污,老夫极为欣赏。但他做的还是不够。”方平儒倒是心平气和,他往杯中添了热茶,轻轻抿了一口,又笑道,“年轻人,儿女情长,总是常态。但若是这钟情放错了位置,便要酿成大祸。”
贺栖洲眉间一皱,确又立刻平复下来:“哦?想不到方大人,竟还有替人说媒拉纤的爱好。”
“说媒拉纤谈不上了,贺大人。”方平儒并不在意这话里的讥讽之意,反而顺势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若是中意寻常的姑娘,老夫这媒,也不是说不得,没准哪家姑娘看在老夫这几分薄面上,还能成就一段姻缘。”
“可要是中意了这山野里的狐鬼精怪,可是殃及社稷的。贺大人,你说是不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江山执子如何为棋(下)
殃及社稷,好大一个罪名。
天下远在大孟开国前就存在,历代兴亡更迭,从无一起与妖邪相关。这天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百姓还是那些百姓,只是这君王与朝臣一茬接一茬,不知换了几代几人。
话已至此,便不必再互打哑谜了。贺栖洲抬眼,定定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老者,一字一句道:“徐大人倾心于谁,是他自己的事情,于江山社稷何干?”
方平儒道:“这狐鬼精怪乃妖异,必然对社稷有损,贺大人,你若心怀天下,便问不出这等愚不可及的问题。”
“方大人见过多少妖物,又与它们相处几何?你如何判定人必定是好人,而妖必定居心叵测,定会加害于人?”
“那贺大人又见过多少妖物,与它们相处几何?怎么判定这天下妖异均为良善,半点不会存了害人之心?”方平儒答得极快,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话已经在他嘴里别的许久,只等贺栖洲开口的这一刻。
贺栖洲道:“这天下众生,善恶难分,谁又能保证人不会心存歹念?若是一人存了坏心,便要将所有人一并牵连,方大人也觉得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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