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辞年越想,越觉得心里疼痛难当。
如果不与他到长安来这一趟,结局会不会更好?如果竹溪山一别,从此便是有缘再见,他年重逢时,也许在塞北,也可能在江南,他的贺道长,也许就不会被这长安城四四方方的宫墙逼到如此窘迫的地步。
辞年一宿没睡,筋疲力尽,此时连流泪都变成了巨大的消耗。秦歌去一趟厨房,张罗着给他弄点吃的,却在回来时,发现歪在圈椅上,睡得满脸泪痕的小狐狸。
秦歌长叹一声,替他盖了薄毯,轻轻关上了门。
第一百二十章 逆天行如何定风波
一连几天,秦歌都在忐忑不安中,守着躲在他家里的辞年。
从辞年跑出去的那天开始,贺府就频繁进出各种各样的人,大多是将士的扮相。几次是白天,还有一次是夜里,突然就踢开门闯了进去,临走的时候,连门都不带帮忙关一下。
秦歌看不过眼,便总在他们离开后,把门给带上,这帮人虽然暂时不归他管辖,但好歹也相识一场,对于他,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且当放过了。至于外人问起贺栖洲府里有何异样,秦歌一律回答“不知道”。他一贯是个没心没肺的,回答时总带着傻笑,自然打消了别人对他的怀疑。
至于这等候什么时候是个头,辞年没有问,秦歌也说不清楚。
辞年暂住在客房里,开着窗,望着院里仅有一丛的竹子,日复一日的沉默着。那从竹子像极了贺府里他们一起种下的那棵,虽然长势并不很好,也算不上多茂盛,但他记得种下这竹子时,贺栖洲说:“竹子长得快,三年就可成型,到时候咱们把竹子锯下来,一起做个长凳子,就放在这。”
可这仅仅是辞年到长安来的第二年,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过完第二个冬至。
一只鸟儿身姿轻捷,掠过屋檐,落在院内的假山上,辞年的眼睛因它的突然出现而缓缓转过一轮,这只鸟儿颇有灵性,意识到辞年的目光,它也一歪脑袋,绿豆大的眼珠子轱辘一圈,轻轻发出了几声啼鸣。
辞年心里一动,冲它招招手:“过来。”
这鸟儿果然听话,一听招呼,立刻展开双翅,从假山顶尖上掠风而过,轻巧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外面日头正毒,秦歌晃荡了一圈,惦记着还得替贺栖洲看好辞年,便不敢在外多逗留,买了份糕点便往回赶,这人才刚进门,便撞见辞年急三火四地往外冲,秦歌忙拉住人的手臂:“你上哪去?外面危险!”
辞年却仿佛没看见他,执意要往外走,两人在门口僵持一阵,秦歌终于仗着自己武将出身力气大几分,将他拽回院里,不忘一脚踢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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