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年道:“说话算话。”
“算话。”栖洲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辞年的肩膀,“句句算话,绝无虚言。”
辞年甩了甩脑袋,那高高的马尾也应着动静在他后脑勺上摆动了几下,发梢几缕,恰巧扫过栖洲的手背。栖洲一愣,竟鬼使神差的,抬手抓住了那柔顺的马尾。他抓得并不用力,就像那日洞中梦里,他手里攥住的那根大而蓬松的尾巴。
那尾巴尖的一小撮绒毛,便也是像现在这样,扫过他的手心……
然后那小狐狸,就这么头也不回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跑进了他的心里。
“怎么了?”头发受到拉扯,辞年疑惑地回头,却正撞上栖洲忙不迭松开手时惊慌的模样,那人低垂着头,收拾着落下的碎发,笑道:“没什么,尾端有些结,我又替你梳理了一下……”
“打结了就剪掉嘛,还会再长出来的!”辞年倒是松了口气,一翻身想下床,却发现床边连鞋都没有一双,栖洲见了,忙道:“你那双鞋也脏了,我就给扔掉了,还没去你院子里给你拿能穿的过来,我这就去一趟……”
“不用了。”辞年收回打算落地的脚,站在了床沿上,他伸长了手,对着栖洲道:“你不是把我背回来了吗,再把我背过去……”
他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栖洲的眼睛,他怕那人不乐意,怕他脸上出现勉强的神情,但即便要求如此奇特,栖洲也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无奈一笑,转过身,真就将辞年背在了背上,稳稳当当。
他问:“现在就回去吗?”
辞年又不想回去了。他一句“嗯”刚到嘴边,便觉得脸颊红得发烫,只好将连埋到栖洲的衣领里,支吾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慢点……”
栖洲却温柔道:“不会摔了你的,你轻得很。”
辞年道:“好吃的全吐了,怎么能不轻?”
栖洲道:“好,等你把伤养好了,你要吃什么好吃的,我都带你去。”
辞年欣喜:“真的?”
“真的,这也是我当时答应你的,决不食言。”
辞年又道:“那……你做的也行吗?”
“我倒是……没怎么修习过厨艺,恐怕算不上好吃的。”栖洲正背着他走到门口,跨过门槛:“但你要是想吃,我学着做就是了。”
“那我要……”
两人刚跨进院子,走了不过几步,便迎面撞上了熟人。辞年一见那人进来,立马从栖洲背上跳了下来,脚上还没穿鞋,但好在栖洲的院子一向是整洁干净的,地上的石路也并不硌脚,他尴尬地往栖洲身后躲了躲,却还是被那人一眼看见了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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