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本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一见这阵仗,谁还敢接近?赶忙一个接一个地往后退,终于将这小院门给让了出来。辞年咳完了,忙软绵绵地趴在栖洲背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无比可怜。
众人不敢说话,半晌后,才有个声音,战战兢兢道:“那……那栖洲公子……”
栖洲道:“这……我已经得了大夫指点,做好防护,这点小毒伤不了我,只是各位若是再接近,让毒血沾染上了……”
“那这毒……”
栖洲又道:“大夫说了,只要人痊愈了,便不会再有毒血了,如今辞年公子刚醒来,身体尚未痊愈,肯定还有些毒性在的,各位这时候若是靠得太近了,他再一咳嗽……”
说到这,辞年便又赶忙咳了两声,咳完不算,还要用力干呕两下,叫着:“不好了,不好了,我又要吐了……”
没等他把话说完,原本为在一团的人已经作鸟兽散,有几个跑得慢的,还是那跟辞年吃过面、摘过桃的,见离他足够远了,也关心道:“那辞年你好好休息啊!等你好了,记得把宝贝让我们看看啊!”
辞年颤颤巍巍抬起手,用力一挥,凄厉道:“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不过片刻,原本熙熙攘攘的门口,已经一个人不剩了。辞年攀在栖洲背上,伸长了脖子,冲着他们逃跑的方向望去,看着看着,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栖洲无奈笑道:“还是你本事大啊,辞年小公子。”
辞年从他背上下来,咳了两声,又吐了两下舌头,将嘴里含着的桃花喷了出来。这花枝没能化作簪子别在栖洲头上,倒是化成了他嘴角的一抹口脂,他吧唧了好几下嘴,唇上还是留有桃花的颜色。
“长这么大,还没干过涂脂抹粉的事呢,今天这桃花倒是缠上我了,赶也赶不走……”
栖洲摸出帕子,替他细细擦过唇角,却发现这桃花确实艳丽,染上了嘴角,便擦不掉了,他试着加重力道,却不小心将辞年那白生生的脸也擦出了痕迹,栖洲一愣,忙道:“看来得加点水……”
辞年却乖顺得很,任栖洲怎么替他擦拭,他都一动不动。他在看,看着栖洲的眼睛。他喜欢栖洲那双永远温和浅淡,好像永远不会泛起怒意和狠厉的眼睛。他看书时,煮茶时,那双眼睛都不会有任何波澜,像一汪平静的泉水,只是汩汩从山间淌出,连水流声都极轻极静,唯恐打扰了旁人。
他要是能看着我就好了。
辞年每日都这么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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