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少爷沉吟片刻,道:“君太尉怎么说也是老太爷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今逢年过节,都还亲自来拜会老太爷,老三能有如今的好差事,也是君太尉帮衬出的,我琢磨着,他怎么也是顾念着旧情……”
“你可得了吧!我都不爱说你。”吴二少爷横了他一眼,“沈无疾还大年初一特地来咱们家拜会老太爷呢!”
吴大少爷嫌恶道:“他那是惺惺作态!”
“总之,除了咱们自个儿,如今谁也信不过,可别惦记着君亓还念旧情了。要我说,君亓恐怕比谁都更不愿咱们国公府崛起,否则他手上的兵权就难保了。”吴二少爷皱着眉头道,“如今之计,得先去沈无疾那,把老三得罪他的事解决了。”
吴大少爷道:“负荆请罪……”
吴三少爷立刻道:“我凭什么给他负荆请罪?我对得起天地良心!我既食君俸禄,便当为君尽职,沈无疾贪权弄事,荒淫无道,为了个男人欺上瞒下,欺君罔旨……”
“你住嘴!”吴大少爷喝道,“你倒是尽忠了,可忠臣卷上也不见得能有你这废物的名字!”
“你——”
“都住嘴!”吴二少爷道,“说正事!老三,大哥话糙理不糙,舍生取义固然是大节,可你这一事无成,于撼动沈无疾无半分益处,只平白增添了他的得意气焰,令文武百官更为忌惮他,你自己高兴吗?是英雄也得死得其所,而不是稀里糊涂的送死。”
吴三少爷悻悻然道:“若朝野无人发声,岂不更令他有恃无恐……罢了,我不说了,你们说吧,我是不如你们聪明,我听着就是!”
吴二少爷思来想去,长叹一声,道:“罢了,我去走一趟。”
吴大少爷与吴三少爷颇为惊奇:“你去?”
毕竟这位二少爷平日里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走水都难以令他出府一趟。
“谁让咱家人丁稀薄,我也就只有你们两兄弟了呢。”吴二少爷摇着头,叹息不止,“我去却不是见沈无疾,是去见……洛金玉。”
说起这个名字,吴知的神色有些微妙,眼中很是惆怅与惘然。
吴知沐浴更衣,提着一包茶叶,出了家门,拐过街角,便来到了沈无疾府门口,朝着门房客客气气地自报家门:“我是吴国公的二孙,名叫吴知。”
门房忙道:“世子爷……”
“我不是世子,叫我二少爷便好。”吴知道,“我此次前来,是为拜访洛金玉,他在太学院读书时,曾做过我的学生。如今听闻他出狱,我特地前来慰问。可否劳烦你代为通报一声?”
门房不动声色地道:“自然,自然。二少爷还请先在厅堂吃些茶果,洛公子身子不好,小的先去问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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