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金玉话未说完,来福便赶紧道:“小的先行告退!”
说完,他就拔腿往院门口跑,似乎跑晚了一刻,便会被沈无疾扒了皮。
沈无疾倒是没因此发作,只顾拉着洛金玉去太师椅坐,忙着给他端来点心和茶,虚掩上吹风的窗子,只留一小条缝,又将裙角随意搭起,蹲在地上,拿炭盆旁的小钩子去扒拉,一面絮絮问道:“手冷不冷?冷就先抱着茶暖暖,咱家这就让人拿小暖壶来。”
洛金玉见状,坐立不安,忙站起身:“公公无需如此,我不冷。”
“此时是不冷,等你察觉到冷了,又已病了。”沈无疾嗔怪地说着,就蹲在地上,扬着头看他,手里还抓着炭钩子,道,“你坐,坐着,别站,站着累坏了。”
“……”洛金玉忍不住道,“我又不是两岁的孩童,哪能站着累坏,你别总拿我当……”他一时又不知沈无疾究竟是拿自己当什么。
沈无疾却笑了,竟完全没了仪态,就势盘膝坐在地上,挑眉望着洛金玉,逗他道:“你倒是说啊,你觉得咱家拿你当什么?”
洛金玉看出他的狡猾戏谑,不想理他,只道:“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大半夜的,又没外人。”沈无疾放下钩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手杵着一旁的地面,半倚在地上,身形倒是潇洒风流,声音里都透出几分慵懒来,“其实咱家私底下不拘小节,很好相处的。”
洛金玉想了想,问:“谁告诉公公,公公是这样的?”
沈无疾理所当然道:“这还需人告诉?这世上再没人比咱家好相处了。”
“……”洛金玉沉默半晌,道,“公公一如既往的自信。”又道,“可剿匪一事事关重大,公公不能儿戏。”
“原来你是来说这事……”沈无疾正要辩解,就见洛金玉起身朝书桌走去,他一怔,忙从地上一跃而起,跟了过去,“喂——”
洛金玉来到桌前,拿起桌上倒扣的兵书,匆匆翻看几页,望着沈无疾,欲言又止。
沈无疾一把抢回兵书,恼羞道:“看咱家做什么?不许咱家温故知新?”
洛金玉有许多话想说,可统统都没说,他只道:“我不爱说废话,便与公公开门见山。我本见你成竹在胸,以为你当真于行军布阵上有所心得,却不料你竟半夜里苦读孙子兵法,且这书还是今年初春新刻版,可见是你近日才买来的。”
沈无疾抢着问:“你怎么就知道是咱家刚买的,不能是咱家先前那本读破了,换一本新的?”
“恕我直言,公公不像能将书翻破之人。”洛金玉耿直道,“我在公公卧房住了这段时日,也曾翻看公公书架上的书,除却几本古诗辞赋、情俗话本与洛某的诗集文册外,其他书,好似都是崭新的。洛某在架子上还见到了三个不同版的崭新《孙子兵法》,想必公公总不记得自己还曾买过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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