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沈无疾吧……是真……做作。
沈无疾瞪完兵部尚书,继续道:“在皇上面前,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无论是否钱大人这么想的,总之不是您,也有许多其他大人是这么想的。可这就真是看轻了我沈无疾。吴国公父子一生为国,乃是肝胆英雄,我由来钦佩。吴为吴大人虽参了我,我又何至于会有那等心思。况且,这还是皇上亲自下旨的,难道皇上也要害吴大人?”
这话可没人敢认。
可沈无疾越是这样说,其他人便越觉得沈无疾不过是口头上冠冕堂皇,心里必然是这么想的。而这也正是沈无疾这么说的原因。
兵部尚书自然另有话说,他与沈无疾又来回周旋了片刻,忽然叹气,似乎是认清了自个儿说不过沈无疾似的,道:“沈公公执意让吴为去邙山?”
沈无疾怒道:“钱大人说的什么话?这是又要扣我一口罪名?我说了,这事儿是皇上圣旨,你何苦总往我身上扯!钱大人只一味说吴大人不堪重用,恐折在邙山,可钱大人这是站在私底下的亲交立场上所说。吴大人乃是朝廷官员,既食君禄,便应该为社稷百姓做事。怎么,他才不堪用,就不用?那他为官,何以服众?恐怕你才是置吴国公府于不义之地!吴大人毕竟是吴国公的亲孙子,他身上流淌着吴国公父子的热血!不见得就不堪大用!”
沈无疾越说得大义凛然,只显得他越心虚似的,更像是急着将吴为送入地狱。兵部尚书不理他,朝皇上一跪,郑重道:“若真是如此,那臣唯有一个请求。”
皇上看了眼沈无疾,又看向兵部尚书:“你说说?”兵部尚书道:“沈无疾绝不能作为监军随行。”
这话,已经赤|裸裸在指明了他认定沈无疾就是要伺机谋害吴为的意思。
沈无疾心中更为疑惑,不知这兵部尚书——或者说,是君亓——究竟是为了什么意图,才来此一招。
皇上讶异道:“为什么……”
“沈公公刚才说,吴大人流淌着吴国公父子的热血,或许去邙山,摸到了兵,忽然换了个人似的,也有可能。再者说,他再不堪大用,也得为国尽忠。臣觉得倒也没错。”兵部尚书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沈公公却绝不够做监军。”
皇上问:“何出此言?”
“沈公公于先帝年间做过监军,臣问过当时与他共事的几位同僚或军中其他将士军师,他们皆说,沈公公虽武功盖世,却只擅单打独斗,于行兵作战上,一窍不通,连纸上谈兵都做不到。”兵部尚书道。
沈无疾:“……”
他向来讨厌被人轻视,尤其这事儿还是真的,更叫他懊恼记恨。当时他没今日这么大权势,军中那些人嘲笑他的样子,他可记得牢牢的呢。这回邙山的事他做监军,也不能说毫无借此挽回当年颜面的小算盘。
如今兵部尚书在众目睽睽下揭他的短处,他哪能不恼?脸上已经有些青白不定,一双凤目阴恻恻带着冰渣子看过去,若目光是刀,兵部尚书早已被他往身上插了百八十把刀,绝叫他没一处好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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