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心乱如麻,没有半点与他争辩的打算, 敷衍道:“任你怎么想,我们还是先回府……”
洛金玉忽然朝他走过来两步。
沈无疾明明低着头,却立刻往后退去。
洛金玉也皱眉,继续朝他走去。
沈无疾继续后退,一路退到墙边,背抵着墙,只觉自己已多少年没遇到这样窘迫场面……不,就是幼时要饭,也没有过这样的窘迫。
“你连看也不敢看我?”洛金玉问。
沈无疾被逼无奈,只得看向他,恼道:“看了,行了吧?你走不走?不走也罢了,咱家自己回去应付,你就在这歇吧。”
洛金玉也不想与他废话,伸手就要抱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地往旁一躲,脚底抹油般,瞬间“飘”去了门口,哗的拉开门,出去了,这才像放心了一般,回头道:“金玉,先回府,别叫皇上久等。”
当着屋外几个东厂人的面,沈无疾恢复了平常模样,说话的声音也又温柔起来,好像什么不好的事都没发生过。
洛金玉仍站在屋里不动,蹙眉看着他。
沈无疾笑道:“你若累了,就在这歇一晚也好,咱家自个儿回去。”说着,他就飞快地移开目光,对一旁的东厂人道,“叫几个机灵些的,今晚伺候他梳洗——”
“我回沈府。”洛金玉打断他的话,随后便不再看他,径直出了屋子,朝东厂大门方向走去。
沈无疾虽神色自然,可洛金玉却是个半点不肯装的,这脸色举动可很像发生了大不愉快的事儿。东厂都是人精,见状便觉得不妙,有的人明哲保身,装什么也没察觉,却也有人进厂不少年,和沈无疾算说得上话的,到底也是见识过沈无疾对这洛公子多年痴心,有心保住这门喜事,便壮着胆子叫住要跟着洛金玉离开的沈无疾:“沈公!”
沈无疾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这人劝道:“大喜的日子,有什么争执——”
他话未说完,沈无疾已知道他要说的,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何方舟做事向来细致体贴,既叫人去急招沈无疾与洛金玉回来,就一并让人驾了马车去以防万一。
洛金玉见着停在东厂大门口的马车与驾车的来福,问过之后,就先上去了,等了片刻,听见外面传来来福叫老爷的声音,却不见沈无疾上来,只听来福与沈无疾似是说了几句话,然后马车帘子掀开,来福一脸茫然地钻了进来。
接着,马车略一沉,马车缓缓驶动。
洛金玉:“……”
他气急了反而想笑。
来福急忙贴着车门帘坐了下来,满脸无措,一时看看皱眉的夫人,一时从车门帘缝隙里看看沉着脸驾车的老爷,心中满满都是疑问。
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嗐,大喜的日子,什么事儿能吵成这样?嗳,我就不该抢着来!
来福本想着今日讨得了老爷夫人的喜气儿欢心,定然能得丰厚赏钱,不料却撞到了霉头,实在是难过又煎熬,话也不敢说,大气儿也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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