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审判官再次看向石心玫瑰下的棺椁,不禁想起方才所见的罗兰德与索尔缇诀别的一幕。“谁能想到他心中还有这样的牵念。”
“圣徒也是人啊。”萨缪尔轻叹。“他身边应该也有这样一朵玫瑰。”
海格无奈地摇头:“本来是有的。但早在将他的遗骨接到玛伦利加的一两百年前,那朵玫瑰就已经石化碎裂,这才有了‘石心玫瑰’的名字。”
罗兰德辞世之后,神秘的石心玫瑰也成了一种象征,以至于人们基本不会深究这朵花是否真的存在。
“而这里埋葬着我的祖先,索尔缇,还有他们,”萨缪尔站在索尔缇的棺椁前环视一圈,只见一列列黑棺如同丰碑,为与世隔绝的洛格玛守护着不容人染指的安宁。“他们是古圣殿的守墓人,是我们不为人知的先驱。”
海格一言不发,后退两步、单膝跪下,郑重地向眼前的守墓人们低下了头颅。
这是他第一次以教团战士的身份,向托雷索家族的成员致以最高的敬意。
二人走出棺椁的阵列,靠近圣殿尽头的祭坛。
祭坛附近有一张石造书案,书案前的座椅上坐着一具着长袍的枯骨。经历了时间的折磨,那袭黑色长袍早已和书案上的书本、信件一样残破不堪,但萨缪尔依旧能从衣物形制和掉落一旁的饰物辨识出死者的身份——这是洛格玛古圣殿的最后一位守墓人。
落石堵住了离开圣殿的道路,以至于他没能等到下一位继任者将他入殓。
而在这位守墓人孤独离世的七个多世纪后,托雷索的现任族长与教团异端审判官终于走进圣殿,为他举行了迟来的葬礼,让这位无名的守墓人于棺中长眠。
海格和萨缪尔花了些工夫,才把守墓人的尸骨完整地移进那副空棺椁。他们将守墓人的双手在胸前交叠,让他的离去显得安详一些。
合上棺盖后,海格对萨缪尔说:“我们没法在这办什么祭祀仪式。但你是族长,代表托雷索家族为他念个悼词还是可以的。”
萨缪尔回过神,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代表教团做个见证,就像当年建起圣殿时那样。”他感激地看了海格一眼。“谢谢你愿意为我的祖先做这些。”
海格简练地回答:“都是职责所在。”
萨缪尔明白,海格这么做不是因为居高临下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出于敬重。在这一时刻,在神圣的牺牲者面前,他们之间的种种过节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托雷索的族长理正衣冠,左手轻按刚合上的棺椁,闭着眼微微颔首。
“我,萨缪尔·索拉里斯·托雷索,托雷索家族的现任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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