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不管是当局政府,还是自由党,总之,生孩子就是“伟光正”的事。
东边不亮西边亮,她被组织抛弃后不久,葛丽思就来请她加入新自由派,说新自由派才是专门为女性发声的队伍。
“你的节目我们都看了,那些保守派真是太可恶了!说的好像女人的价值就是给男人延续后代一样!这跟以前有什么区别?还不如从前,从前至少大家都一样!”
九娣顾不上说这些,一直忙着给孩子换尿布,擦屁股。
那边葛丽思还在说:“……我们新自由派主张人人平等,彻底解放妇女,废除家庭婚姻,将性自由进行到底,按需分配而非按劳分配……现在我们组织就需要你这样能有影响力的人,九娣,你可能不知道,新自由派已经壮大到保守派很怕的程度了,不仅那些被男人欺侮抛弃的女性愿意融入我们,还有大量的同性恋朋友们都开始发声游行……但我们唯一的劣势是没有在战场上立过功的人替我们说话,所以,你很重要。”
“可我又能做什么?”
“宣传新自由派啊。”
“我嘴笨。”
“不用你说,自有人说,你加入就是表达态度。”
九娣对参政向来不感冒,但葛丽思又补充一句:“我们有儿童基金会,给会员发奶粉和玩具,还有互助会,有志愿者来帮你免费带娃、做家务……”
“那好吧,我去。”
九娣答应后才渐渐反应过来,这新自由派说来说去玩的还不是从前山下的路数?
人人平等,没有婚姻没有家庭,性自由,按需分配……虽然加了新的配方,但汤料还是那股子味道。
九娣不得不承认,世上所有主义不过是利益二字,利益在哪,立场就在哪里,那些曾经是社会的低等人为了起来反抗上等人士的剥削和压制,势必要拉拢大部分中等人,而拉拢的方式主要靠洗脑和收买,而当低等人变成了上等人,也会用自己的特权剥削压制新的下等人。
岁月难啊岁月难,难的就是她这样稀里糊涂乱撞的平头老百姓。
尤其是她现在一个人拖着个孩子,日子不好过,即使老太太应允她带娃在鞋铺做鞋子,可一边弄孩子一边做工也实在辛苦,常常,她要在里间把孩子哄睡了才能出来继续做活,这样一来,往往什么都拖到后半夜去了。
好在新自由派的互助会派志愿者来帮她打扫做饭,甚至帮她买米买菜,除了罗治大夫关心她,还有个年轻人,每天都要护送她回家,帮她扛大米,整晚替她看家护院,有次下雨,九娣叫他进来,他却死活不进,后来九娣看他总穿一双破鞋子,也就在鞋铺替他补了鞋,这事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很快就有了些闲话。
九娣不在乎,小伙子是新移民,更不懂人言可畏的事,一来二去,九娣名声就不如从前那么好了,甚至有人还拿着这事去攻击新自由派,公然在鞋铺跟前喊麦——
“不是英雄的寡妇吗?怎么竟是个偷汉的荡妇?怪不得会搞鞋子!人家说不定就是个搞鞋子的!这就是你们新自由派所说的爱国和性自由吗?难道新自由派就是一群没有贞操道德,倡导共妻的群氓吗?”
参选者继续说道:“新自由派从来没有爱国人士,他们中间没有一个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军人,他们只不过是打着反对口号到处批判的杠精,可他们的人既不能打仗又不懂建设,就是一群背叛家庭、抛弃丈夫孩子的妇女、以及不顾名誉和贞操的寡妇,还有一群桶屁眼的基佬和假装有屌的姬女……真正的自由党是实现民族团结复兴,而他们,只能让瓜娲国走向堕落和分裂的深渊。”
九娣在里头做活,大街上的声音却听得一清二楚,本来人干了一天活就很累,又加上睡眠不足,外头聒噪的声音搅得她心烦意乱,一股邪火冲上心头,她蹭地站起来,拎着把锤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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