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巧手,如今清瘦如柴,云清鸿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疼惜:“之茵……”
他柔声去握她的手,谢之茵却像被毒蝎蜇到了似的,倏地缩回,随之“嘭”得一声,瓷壶落到地上砸了个破碎。
谢之茵忙蹲下身子去捡:“妾身愚钝。”
云清鸿皱了皱眉,她性情娴静,自从跟了他后,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何时这般惧怕他了。
谢之茵下一刻便被那人厚实有力的手扶了起来。
云清鸿扬手将她揽近了些:“这种事让下人来就行了。”
这回倒是没躲避,趁着他心情不错,谢之茵略一思踱后低言:“侯爷,姒儿的婚事……”
她想说什么,云清鸿自然知道,他截下她的话:“之茵,这是为了姒儿好,也是云家莫大的尊荣!”
云清鸿低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背:“从前是我疏忽你了,今夜我宿在你这儿可好?别再拿这事跟我置气了。”
果然还是不同意,谢之茵眉眼低垂,不动声色退离半步,闷着声:“今日持斋,诸多事不宜,望侯爷见谅。”
这话一听,云清鸿立刻来了怒意:“持斋持斋,又是持斋!你怎么就不能同素锦一样,搜罗首饰绸缎寻些乐子消遣,为何成日足不出户,非要在屋里念叨这些玩意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侯府亏待了你!”
他语气极为不悦,谢之茵却只是正襟而立,置若罔闻般无言。
云清鸿的耐心顿然全无,刚才生出的那半点疼她的心思转瞬散尽,气哼一声甩袖离开。
门重重地关上,谢之茵泛白的双唇微抖着,她紧闭双眸,良久才睁开眼,颤悠悠挪步到床沿坐下。
她弯下身子,探手从床底下取出一个梨花木锦盒,放在膝上。
锦盒的成色质地都算不上大好,她却当心头宝似的,细细抚过。
不一会儿,有人敲了两下门,谢之茵立刻扯过丝被盖住锦盒。
她答了声,夕晴推门进来:“夫人,侯爷命奴婢来收拾。”
夕晴捡了地上的瓷壶碎骸后,瞅见她丝被散乱,便走了过去:“奴婢替夫人整理床铺。”
谢之茵很快抬了抬手:“不必了,出去吧。”
夕晴略微一顿,福了福身子,应声退出了屋子。
*
乌云翻墨,几道电光纵横闪过,随之而来数声闷雷。
云姒回兰苑的路上,步调不太慢,她可不想一天湿透两回,必须在暴雨倾落前赶回兰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