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确保赵都督对她的宠爱能延绵几时。
所以,等到赵恒来了这里,玉绵见他一盏茶下肚,便道:“都督,玉绵想辞去钦天监的官职……”
赵恒看向玉绵,眸底闪过一丝探究,道:“继续说。”
“女子本就断绝名利之心,玉绵自知能力有限,也自知合该学些妇德妇容。所以想着辞去女官,寻得一处田园,好生修身养性……日后也好嫁人时……”
玉绵话未说完,就听得赵都督手里的茶盏“咔嚓”一声碎了。
玉绵一怔,不知赵都督内心的云波翻涌。
所有人印象中权臣就该是阴鸷无情的,他初初也是如此,可不想自己这无情的本事比起对面的女人来讲,简直万分不及其一。
他从来没喜欢过谁,也从来没眷恋过谁,尽管最初他的确欺负了她些时日,但是他对她每一分情都是真的,倒是不想自己这一番情倒是换来了人家一句“也好嫁人时!”
好!当真是好!
他赵恒的女人,看谁敢娶!还嫁人时,她秦玉绵生是他赵恒的人,死是他赵恒的鬼,嫁人?!
赵恒合上眉眼,脑中迅速闪过她接触过的男人的剪影……想来想去,听得见她柔声软玉称呼的只有那句恼人的“子聃”!
倒真是个阴魂不散的。
其实,玉绵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比起在钦天监官居一品,女人到底还是需要个家,她要的不是为妾,而是为心上人的妻,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象很美好,但是她疏忽了跟前这个男人并非善类,且是滔天醋缸,尤其那句“嫁人时”更像是心头刺儿,刺的赵都督要拆了这家饭庄。
玉绵觉得气氛尴尬,只是也不想退让,便侧目看向窗外,这一看,便呆滞住了。
街上车水马龙,在一家小摊子前,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伸手牵了牵男人的小指,那男人身子顿时僵直的不像话,那白衣女子粲然一笑,更是娇俏的靠在男子怀中,像只小兔子一般蹭了几下,而那男子的目光也益发变得如水一般的柔和。
赵都督顺着玉绵的目光望去,待看到楼下两人,赵都督薄唇浮现出一抹细不可查的笑意。
还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这前脚刚想到程子聃,不想人家就带着小妻子来蜜月旅行了。
赵恒再次看向玉绵,只见她一反常态不说话,心情的失落全然浮现在那双溺死人的眸子里。
赵恒环胸看着跟前的小人儿,想到她方才说的“嫁人时”以及此刻的落寞,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竟然当真喜欢那个软蛋的小白脸。
待玉绵回过神儿来,却见赵恒将素光递过来的画轴全都撕坏了。
玉绵伸手要拦,却见赵恒完全不理会,径直将那副画卷从窗外扔了下去,恰如春日雪般白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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