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犁雨揉着酸疼的脖子走到桌前,差点流口水。
鸡鸭鱼肉,她多久没尝过了?
以前为了装作梨花带雨的仙女,成天吃花喝露水,落了难才知道大鱼大肉有多香。
江犁雨看了眼秦湛的脸色,见他神色正常,眸带笑意,才夹起里脊肉塞进嘴里。
秦湛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忽然道:“这道荷包里脊,还是阿柿曾经最喜欢的。”
江犁雨讽刺,“表哥还没忘了你的旧情人?”
“怎么会?”秦湛低声,“只是睹物思人,我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白莲糕。”
江犁雨心里稍微平衡,但被这一出弄得胃口全无,冷笑着放下筷子。
秦湛回过头,“怎么不吃了?”
江犁雨:“饱了。”
秦湛知道她跑了还对她这么好,分明就是知道怕了,想挽留她的心,江犁雨当然得意,打算拿乔,省得他再对她没个好脸色。
昏暗的光线下,秦湛的眸子闪过寒芒,笑着举起一杯酒,“既然饱了,不如陪表哥喝杯酒,喝下这杯酒,不要再怪表哥。我自知以前对你不算好,以后一定疼着你护着你,再也不让你生气,可好?”
他低声下气又求了她几声,江犁雨更加得意,面带薄红,接了他递来的酒杯,“那表哥以后也要记得今天的话。”
秦湛笑了,“一定。”
没想到秦湛这么好哄,江犁雨早先的戒备已然放下,正要喝酒,却对着酒杯皱了下眉头。
秦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怎么了?”
“没什么,杯子上有些脏。”江犁雨嫌弃地抹了抹杯口,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下了肚,胃里像丢进去一团火,灼烧带来的刺痛尖锐火辣,深深凿进她的肠子,将她整个人都分裂揉碎。
江犁雨以为是酒太辣,可她痛得咬唇低吟,手怎么揉肚子都不得缓解,那股痛意甚至更加狂盛,直捣内脏。
她汗如雨下,身体一点点弯曲,“表哥,表哥救我……”
她的声音变得粗裂难听,嘴角流出一滴一滴赤红的鲜血,像南国开满枝头的毒红豆。
江犁雨呆呆看着落进手心的血,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你在酒里下了毒?”
秦湛抓住她带血的手,力气大的几乎捏碎,“表妹,不要怪我,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活,你死了,这府里的妖气散了,我便能做回太子。到那时,我一定风风光光将你的灵位迎进东宫,日日命人奉上香火,莫恋人间,也莫要恋我,你该去了。”
江犁雨大口吐出鲜血,痛得说不出话,她苍白狼藉形同女鬼,捂着抽痛的小腹坐在地上。
秦湛推开她,将门狠狠关上。
江犁雨泪水汪汪看着那堵再也推不开的门,在痛苦里一点一点活生生断了最后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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