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戊班的几个营帐,说:“这里面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我又上哪里去结交好人?”
简玉纱看着戊班的营帐,说:“倒也不全是坏子,有些不过是脑袋不开窍罢了。”
幼官舍人营里的兵士,家世都还凑合,比平头老百姓强得多。这世上本就优待男人,这里许多兵士都是给家里惯着长大的,要么是纨绔,要么便不够聪明,拔尖儿的终究只是一小部分。
内宅女子自幼便学习女工针织、管家之道,长大一些便担心嫁人之事,嫁了人又要负责侍奉公婆、维护妯娌关系,等公婆顺心,家庭和睦的时候,就该生育教养孩子了。
媳妇熬成婆,才是女人舒服的时候,两眼望着,刚开始舒服这一辈子竟就要到头了。
纵使简玉纱在祖父膝下备受宠爱,却也逃不脱了这些,所以内宅小娘子比之同年龄的郎君们,瞧着是要晓事的早些。
简玉纱拍了拍陆宁通的肩膀,说:“你若有向好之心,不必要跟着谁,你自己也能好。”
陆宁通盯着简玉纱的眼睛,抿了抿嘴角,他很快又挪开视线,吐了嘴里的草,嘟哝说:“哪儿有那么容易。”
简玉纱跟他说:“我要去找秦队长训练了。”
陆宁通点点头,和简玉纱一起回了营帐。
营帐里,同袍们都还在玩骰子赌牌,热闹的很。
简玉纱一边换上短打,一边小声问陆宁通:“营卫里允许玩这些吗?”
陆宁通摇头,说:“明面上自然是不许的,但是营中枯燥,哪个班的人不玩这些?咱们四司几个领队官玩的比这个大多了。”
简玉纱说:“我知道。”
从前简玉纱随简明光上任,幼时也见到兵士们赌博,简明光对这事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兵士们也都很自觉,从不闹出大事。
但京营和外省卫所不同,天子脚下,还是该收敛些。
简玉纱叮嘱陆宁通说:“别出事儿就好。”
陆宁通点着头笑问:“等你晚上回来,我做庄带你玩几把?”
简玉纱摇头。
陆宁通说:“我出钱,你就过过瘾,不玩大的。”
简玉纱捋平了领口,说:“不是钱的问题,我怕我玩了这些,伤班里和气。”
陆宁通不解:“为什么?”
简玉纱扫了众人一眼,同陆宁通道:“他们肯定都玩不过我的,把大家的钱赢光了,你说伤和气不伤?”
陆宁通:“???”
他又长了什么新见识?
简玉纱转身就走了,陆宁通躺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他可太想看看“闵恩衍”把大家的钱赢光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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