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庆功宴身在雒阳的大小官吏都来参加了, 尽管除了李由以外,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灾情莫名其妙被遏制住了,天气也恢复正常了, 只当是老天保佑,他们各自庆幸不已, 欢天喜地带着家眷来参与了这场临时举办的庆功宴。
李由在宴会上和位于主座的扶苏对视一眼,心里都对此十分默契,没有公开挑明这背后的真相。
宴会散去后, 李由独自一人来到扶苏的院落, 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迟疑道:“公子……这事能让别人知道吗?”李由心里清楚这种手段太过神异惊人了,故而反倒不敢将他心目中的功臣广而告之, 特意来请示。
扶苏拿出父皇的圣旨,指着上面“祈福使者”四个大字给他看, “父皇本就派小皇妹来施法消灾的, 你可以说出去, 但不是现在。”
在扶苏看来,若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他或许会考虑要不要保密, 将小皇妹保护起来, 然而几年前在代郡已经有过求雨的例子, 民间和朝堂对此已经有了一定的接受度,并且大部分都是积极正面的评价, 在这种情况下,多来几次并不足为奇, 反而能因此加深朝朝在外界心目中的分量, 从而让朝朝受益。
扶苏可没忘了朝朝是个女孩子, 是个公主,无论将来要不要找驸马, 女孩子长大后总归没有臭小子有优势。
臭小子们在外拈花惹草在外闯祸都可以说一声是年少轻狂,年少风流,无所谓名声,可女孩子生活起来就没有那么便利,尽管大秦风气开化,对公主的待遇仿佛也没多苛刻,父皇又是最喜爱朝朝的,但是身为大哥,扶苏总忍不住多为朝朝考虑一些。
他想着让朝朝从年幼时就开始积攒一些名声和优势,将来长大了怎么生活全看她自己意思,高兴在宫里住着就住着,不高兴了带上侍卫到处玩耍也行,他不希望一些世俗的所谓规矩束缚着她,他想让朝朝有选择一切的底气,所以不遗余力地为她造势。
尽管很多年后,扶苏才惊觉即使没有他,朝朝一样可以凭借自己过得很好,甚至对大秦发展做出惊人的贡献,没有敢对她有不敬的举动,但他从始至终都习惯了多为这个妹妹谋划些。
话说到这里,李由就明白了,公子并不介意让真相传出去,甚至有宣传的意思,但是并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没问,他要是没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这个官也就不用当了。
临走告退时,李由将迈出去的脚步退了回来,老脸发热微红,所幸夜黑遮住了他脸上的羞赧,讪讪看着公子,却不好意思开口……
扶苏诧异看着他,“还有何事?”
微胖富态的中年男人憋了一会儿,开口道:“……李、李要那小子到了雒阳这几日怎么没见来拜见我这个父亲?”
似乎察觉到了公子奇特的目光,他脸上更热了,“好、好歹我是那臭小子父亲……准备、准备了些东西给他。”
扶苏:“……”
“李大人若是有这番慈父之心不如直接去找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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