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单易仰靠在沙发里,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好笑和嘲弄:“抽了大半盒了,也没什么感觉。”
宋知羽总觉着这人很不对劲儿,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干脆往沙发另一端靠过去,一反伸手,指尖便触摸到了边上的落地灯上。
淡淡的光晕下在黑暗中隐隐柔柔,深怕坏了此刻的气氛。
宋知羽再坐回去,偏头一看,惊了一跳。
“脸怎么了?”宋知羽说着上手去摸,“怎么红了。”
单易看向宋知羽,朝她笑了笑,安抚她:“没事儿,别紧张。”
宋知羽仔细看了看单易红着的这半边脸,他皮肤白,所以就特别明显,好像隐约能看到指印。
“你被打了?”宋知羽跟着就坐直了身子,忿忿不平的护起短来:“又是医闹,家属打的?太过分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打人。不行,我去拿手机,我要找认识的媒体曝光他们,这之前的事儿才过去过久,真的就这么无法无天……”
宋知羽叨叨着要起身去拿手机,却因为单易的一句话而定住了:“不是家属,我爸打的。”
“你……爸?”
“嗯。”
“为什么啊!”宋知羽重新坐回去询问。
“为什么?”单易像是一个笑话似的哂笑着:“在他那儿永远没有为什么。”
“我去给你拧条毛巾敷敷。”宋知羽说完便起身往厕所走去。
她一边将手里的毛巾弄湿,一边陷入了思考。
其实在她眼中的单易是一个情绪从不外露的人。他这个人表面上看具备了医生的所有基本特性,待人温和,善良,是非分明,严谨专业,是那种走到哪里都能成为闪光点的人物,是那种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同样的,在她这儿她也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那一面,比如腹黑,霸道还满满的占有欲。
但是眼下的他却好像是她没怎么见过的模样,颓败又脆弱,虽然有点儿像他生病那晚说梦见他母亲后的样子,但又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执拗。
对,是执拗,跟他完全相反的一种特质。
他说是他爸打的?
宋知羽开始回忆,唯一见过单易脆弱的样子就是那次他生病梦见他的母亲。
再往前回忆,单易当年能成为她的家教,所以她一直误会了他家境不好。加上后来他也亲口告诉她那些年他没靠家里,没用过家里的一分钱。
并且,她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关于他父亲的任何一个字。
他一个富家子弟,却偏偏选择隐藏身份,自力更生。加上今天他父亲的这一巴掌。
宋知羽拧毛巾的手一顿,水还在哗啦啦的冲在瓷白上,顺流而下。却似乎把她的脑子里有些混乱的线给冲流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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