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轻飘飘的似乎没有真实感的人间,似乎一瞬间就有了重量,坠的他心脏涨疼,却也让他的脚尖落了地,心里也踏实了起来。
………
自打那天回来没过半月,地里的玉米就熟了,翠绿的叶子渐渐干黄枯萎,玉米悬挂在玉米杆上,每一株都长了有四五个,个个大而饱满,密密的排着齿。
今年老天爷很给面子,该下雨的时候一天没让旱着,该阳光充足的时候也丝毫不吝啬它的温暖,所以玉米的长势在今年看来是个顶个的好,收获的人们都笑弯了眼睛。
宋栀他们做的仁至义尽,家中的地多给了齐母几分,只是今年无人帮她,地本来就少,再请人帮忙运回家就根本不值当。她也老了,平车她是推不动的,于是只是一点点的把地里的玉用背篓背过去。
她是个个子矮小的老妇人,过沉的玉米压的她脊背都弯了,宋栀偶然能在门口看见她佝偻着回家的身影,但是两人是谁也不理谁的。
宋栀根本不会对她产生一分的同情之心,她的结局是报应,她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任何人也无需对她负责。
转眼间,齐明安就把玉米也给收完了,可是直到整个时候,王安桂也没说出个去省城的具体的时间出来。
王安桂虽然答应了,但是他们手头的货还没出完,一时不急着去省城,他们一向谨慎,怕自己输的太惨,手里的货不卖个七七八八轻易不肯出手。
宋栀暗搓搓的有些着急,都想亲自跟他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涮他们呢。
齐明安也虽然翘首以盼,但是现在是他在求别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所以面上也没做出太着急的样子。甚至还找人给那间破屋重新补了稻草。
等到他们把玉米粒都给打出来了,各家各村留了准备卖的粮食就等着王安桂跟之前一样上家里收货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五天。
那天早上的时候,他的那个小弟才一脸歉意的过来,亲热的喊着他齐哥,宋栀就是嫂子,让他们千万不要生气,前段时间是太忙了,今天上午就能出发。没想到王安桂身边的人都是能人,仅这一下是半点看不出来他们只是当日才见了一面,倒像是已经相识了许久。
都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没那么不识趣,稍微寒暄了一会,他们就回屋稍微收拾了点东西。省城离这并不很远,这一来一回的怎么都得三两天的时间他们不是去玩去的,是去进货去的,中间得耽搁不少的时间,别的都能少,钱少不了。
把家里的钱数数都带上了,齐明安把钱在自己靠近皮肤的内兜里,然后把上衣摆扎进裤子里。一出门,那小弟就引着宋栀他们往村后走,那里有一条稍微宽广的道,王安桂的父亲所开的货车,正稳稳的停在那里,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笑眯眯的王安桂。
“王哥,这是。”宋栀倒是惊讶的问了一句。
“我爸的车,我们父子两个都是货运公司的,他身体不大爽利的时候都是我们换着开。”王安桂倒是没什么瞒着的意思,笑眯眯的一张脸,似乎是什么都说了,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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