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两个连结婚的时候房子都是旧的, 被村子里的人好一顿笑话。
全村的人都盖上, 这样的人家也不应该先盖房子啊。
本应该是穷困潦倒的人, 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先富起来了, 这样的落差感, 让那些平时对他们挺和善的人都红了眼,说出来的话也就不那么好听了。
“也没见他们比咱多种多少粮食啊, 咋就忽然有了这么些钱呢,这齐家, 地还是咱们村最孬的呢, 这是发了什么财了?”
“卖粮食钱都花光了也不见得能盖这样的房子,下半年不吃饭了啊!我看可能是借钱盖的。”
“借钱?能还的起吗?”
“人家还不一定是借钱呢。他们之前就在市场那块卖东西呢,我儿子都看见了,胆子可真大,听说钱一把把的收,啧啧。”几个聚在一起的老太太格外的痛心,撇着嘴在门口嚼舌头。
“就是,也不怕被人给抓起来,判成投机倒把。”其中一个在门口抓了把花生吃的的黑瘦妇人贼眉鼠眼, 半佝偻着背,说出来的话最不好听。
“三婶子,你又糊涂了吧,现在哪还有投机倒把啊,都没人管了都,人家自己赚钱自己盖房子,咱就别管了。”因着齐明安他们长租他们家的骡车,发财媳妇倒是帮着说了几句话。
但是她是个年轻媳妇,脸皮子又薄的,被婆婆和婶子刺了几句,便被气的脸色通红,抱着盆走了。
一句两句的声音根本挡不住这帮多嘴的老婆子,她走后,话题就越来越歪了。
“这人啊,可真是不可貌相,没想到这个齐明安,这么有钱。不过,说是卖东西卖的钱,咱也不知道,别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媳妇这么漂亮的……”那老婆子嚼花生嚼的嘴边都是白沫,掏了前襟上挂着的布擦了擦,瘪瘪干瘪的嘴,指指紧闭的大门。
“不过这倒是没准哈,你瞧瞧她那个样子,都结婚了还天天打扮的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给谁看,要不要脸啊。”
“我可听说她以前在娘家的名声就不好,你知道吧,他媳妇,之前跟不少人相好呢……”一旁的人倒是扬了眉毛,仿佛肚子里堆着不少的内情,忙不迭的往外面分享。
只是她还没把这句话说完,面前的门就一下子打开了,一盆水兜头泼了在他们脚下,水沫混着灰尘溅起老高。
“噗噗噗,谁啊,有病吧。”那些长舌妇避无可避,一下子击在他们裤腿上,搞了一堆泥点子,闹的他们跳脚。
眼尖的正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汗衫的精壮男人,脸的锅黑的底似的,暗沉沉的吓人,低声震喝:“议论什么呢,快点给我滚。”
“齐明安,你怎么回事,我们可都是你的长辈。”这些平日里泼皮惯了的自然是不会怕他,纷纷拍打着腿裤,叉着腰,吵嚷起来。
这些人,做惯了占着所谓的辈分碎嘴的事情,竟丝毫不觉得在人家的门口编排侮辱人家的媳妇有什么错,一味只觉得是齐明安冒犯了自己,十分不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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