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仔细回想自己看过的那张泛黄脱色的证件照,照片上齐父的脸没有现在白,没有现在圆润,瘦削,但眼神有光,和现在相似,又和现在不像了。
宋栀又想起来当年在瓜地里,齐明安告诉她的有关父母辈的爱情故事,只又觉得像是笑话一样的了。
齐母苦守了这么多年,就是等齐父回去,现在她倒是等到了,等到了一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混球。
两只温暖的手很快就缓解了宋栀因为不合脚的鞋子所带来的胀痛,宋栀舒服的轻轻喟叹了一声,不再想。
等揉搓了快一刻钟,宋栀的整个白嫩嫩的脚都被揉红了的时候,齐明安的气彻底没了,高高兴兴地带着宋栀去买新鞋子去了。
而那边,周氏父子那里,却没有那么好过。
或许是因为齐明安过于冷漠无情的拒绝,也或许是因为齐明安连声的质问让齐父又羞又愧,还是他直接走掉的行为让他的面子尽失,他现在的脸色已经算不上好了,虽仍是愧疚,眼里却带着些薄薄的愠怒。
而周寄,则是飞快的敛下了眼底怨怼的情绪,出言安慰到:“要我说,其实他也太过无理取闹了,当年的事,也不是爸你的错。”
“要不是替他去借上学的学费,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按理来说,现在您平安回来了,就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就行了,他偏要做出一副这种受尽委屈的样子来威胁您,一点也不孝顺,也不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什么。”
比起倔强的前妻儿子,周寄显得温软孝敬的多,很快齐父便长喘了几口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他是想要些好处。”
“下次的时候给他便是,家里的几条服装生产线,咱们都用不上,也不用往外面卖了,正好你哥是开服装厂的,就当是这么些年对他的补偿吧,希望他能看到这些的份上,接受我。”
他大手一挥就是几条生产线,觉得是给他的补偿,没有提别的家产,这让周寄松了口气。
不过,也是,齐明安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服装厂老板,这些外国的生产线就够他眼睛直的了,别的,他也不配。
说着,他敛下了眸底的精光,对这个明显是来分家产的哥哥没有任何的好感。
外人并不知道这些年齐明安在宋栀的建议下,投资了许多家大小工厂,也创立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品牌,只觉得他是一个中等规模服装厂的老板,实在是不应该和周家作对。
所以当他临走之前把几条生产线的赠与合同递到齐明安手上的时候,齐明安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是……”他连文件都没有打开,封皮上就写着型号,他不耐烦的扫了几眼,然后皱着眉头看着周寄。
“这是爸对你的一些补偿,这些都是外面先进的生产线,你看看就像是印染的生产线,连涤棉都能染上,你目前应该是需要的。还有这产尼龙的,化纤的,都是国内正需要的,弟弟知道你开厂子不容易,以前不知道是一家人,才开口要价,现在知道是一家人了,自然是不能这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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