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时发现这件睡衣的扣眼很小,很难扣,于是他只能这样敞着雪白胸口,站在镜前一点一点慢慢捏着纽扣往那个洞里塞,手指一点点往下,直到合拢的衣服完全遮蔽下腹。
他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宋煜穿上这套睡衣,应该也很难解开。
桌上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声音很响,打断了乐知时的幻想,他走过去一看,是宋煜发来的。
原来他早在一小时前就已经发了一条消息,要求乐知时也发一张照片给他看,但乐知时忙着收拾东西,没有回复。
于是他在刚刚又发了一条。
[哥哥:你做事很不公平。]
乐知时觉得他较真的样子很可爱,令他想起给橘子和棉花糖喂食的感觉,但凡给棉花糖的食物多一点,橘子都会不高兴,会在倒狗粮的时候用爪子扒他的手腕。
但他不想让宋煜知道自己现在穿着他的睡衣,这很奇怪。想了一圈拍什么好,乐知时的视线最后落在他还没来得及穿睡裤的腿上,更准确说,是他的膝盖。
明明感觉只是磕了一下,也没有特别疼,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磕出了一小片淤青,泛着一点不明显的紫色,而洗澡的时候水温太烫,皮肤变成涨满了水的粉色。
他坐在床边,两条白皙的长腿光着,为了能让膝盖靠近镜头一点,他踮起了那只脚,同时出镜的小腿肌肉与脚趾都是绷紧的。
发送出去之后,很久没有得到回应。乐知时穿上睡裤,发现长了一大截,走路时不时被踩到。
宋煜不在,他决定要偷偷在他的床上画画,反正这个洁癖不会知道。乐知时从包里拿出写真册和一直铅笔,钻进宋煜的被子里,趴着画画。
他勾了些服装的线条,并没有多好的灵感,于是开始摸鱼,摸着摸着就翻开了旧画册,一张一张看,里面满满的都是宋煜。过去从没有认真计算过,如今一看,他真的画了很多宋煜的手,握笔的手,骑单车时的手,还有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交叠的手臂下随意垂在桌边的手。
乐知时发现自己真的很像一只小狗,如果宋煜真的朝他伸出手掌,他的第一反应可能是乖巧地搭上自己的。
第二反应大概是舔一舔他的掌心。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呼吸有些过度,就这么趴在被子里,脸却埋在画上,干涩的嘴唇与冷的画纸无意识摩擦。
这床棉被像一块泡到发涨的海绵,浸满了宋煜的味道,是皮肤上的熟悉的气味,还有不具名的某种荷尔蒙。乐知时穿着他的睡衣躺在里面,就像是被宋煜从背后压迫住,裹了起来。
他的呼吸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原本能给正常流入的氧气变得艰涩无比。脑子里宋煜的脸愈发明晰,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身体的反应不受他左右。
但乐知时确信此时此刻的自己不是病理性的过度呼吸,只是因为对宋煜的想念。或许两者兼有,想念令他克制不了情绪,也克制不了气息。
宋煜像个反应滞后的机器人,在乐知时已经不太方便伸手确认消息的时候,发来了对膝盖磕伤那张照片的回应。
[哥哥: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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