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舒展了身体,眼神在天花板上放空,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静了一会儿,才轻声启口,“从前有一个初涉娱乐圈的新人,暂且,就叫他倒霉催的。”
“还有叫这名字的?”方少灼被逗乐了。他像是孩童在听睡前故事一样,身心都觉得舒适安逸。
“先这么叫着吧。”白楚固执的不改名,继续说,“这倒霉催的刚开始也不倒霉,风光过一阵。大概,就如同我昨晚在领奖台时的心情一样,以为大奖在握便前途无限光明……”
“可惜好景不长,他越来越走下坡路。脸也给毁了,别说名气,他连生存都成了问题。”
“真可怜……”方少灼撑着一丝精力,音量却越来越弱。
白楚沉浸在故事里,他的声音幽幽沉沉,如月光倾泻,如静水流淌。
那似乎就是发生在身边触手可及的故事,可偏被他述说得仿佛遥远至了天际。
“但这家伙竟然还不死心。那段日子里他还是每天对着镜子凝视,练自己的眼神,练自己的情绪,有时甚至会对镜子里的人说:‘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个神经病一样。”
“或许真的是祸不单行,连他最后的亲人,唯一的哥哥,最终也因感情郁郁而终。天上地下,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说到这里时,白楚微微闭上眼眸,睫毛垂落下一片阴影,他半晌说不出话,如鲠在喉。
“诗人说,痛苦总是人们产生灵感的源泉。悲痛中,他做出了一首歌。某一天,被他生命中唯一的贵人听到了。”
“倒霉催的终于不倒霉了。贵人很欣赏他,为他谋职位,帮他恢复容貌,他终于可以重见天日……”
“……可后来,连那位贵人,也自杀了。”
“没有活到三十四岁。”
白楚侧过头去看方少灼,转头的一瞬间,竟有一滴液体沿着他眼尾滚落。白楚甚至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
“那家伙是应该改名,该叫作克星,命犯孤煞。”
然而没人给他回音,因为唯一的听众已经沉沉睡去。
抱着膝盖蜷缩睡去的方少灼,眉心仍是微蹙着。
重生后的白楚最初害怕接触他。他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也太能影响自己,也会时时提醒,曾惊闻到他死讯的刹那。
十年后的方少灼,曾对白楚说:忘了吧,记性太好的人总是活得不那么快乐。
那么,甚至自杀了的你,记性该有多好呢?
白楚看了一眼挂钟,还没到十二点。他歉意的对熟睡之人笑笑,“抱歉,这个故事太长也不是ay endng,不该给你听的。”
他走过去弯腰将人抱起,放在卧室床上,掩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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