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秦砚抬眸看一眼时间,才发现他们在不知觉间已经聊到十点。
之前傅岳庭伤了腿,每晚睡得都格外早,看现在的模样,应该也困了。
不过病房里只有两张沙发,和一张家属备用的陈旧折叠床靠在角落,看起来还不如沙发舒服,一切条件都很简陋。
天气还冷,傅岳庭病刚好,今晚再这样睡一夜,恐怕明天要和他一起躺着回去。
见傅岳庭又撑起精神,像是打算无视身体信号继续熬下去,秦砚略有些无奈。
他没想到傅岳庭会做到这个地步。
之前了解到情况,他已经明言今天发生的事和傅岳庭无关,可傅岳庭仍然这样自责,把意外当成错事揽在自己身上,即便是他,也想不出该再说些什么去转变傅岳庭的念头。
因为傅岳庭似乎已经认定了这个念头。
“困了就睡吧。”秦砚只能说,“不用陪我。”
傅岳庭说:“等你睡着,我再去睡。”
秦砚解释一句:“我跟你提起过,我经常失眠,下午睡过一觉,我可能要很晚才能睡着。”
“没关系。我等你。”傅岳庭还是坚持。
秦砚沉默片刻。
他看着傅岳庭。
傅岳庭眼底的疲惫已经相当明显,连动作都变得迟钝,语气却始终坚定。
听到他的坚定,秦砚心头悄然划过一丝异样。
傅岳庭察觉到秦砚的视线。
他不想被秦砚发现什么,转而从床头吴妈下午送来的果篮里拿过一个苹果。
“你应该渴了,我帮你——”
“不用了。”秦砚抬手扣住他的手腕。
微凉的指腹忽然贴在手腕,傅岳庭被属于秦砚的体温烫得微颤。
秦砚说:“去洗漱吧,你上来和我一起睡。”
“什么?”傅岳庭一怔。
紧接着反应过来,干巴巴地问,“你让我,和你睡在一张病床上?”
秦砚说:“总不能让你真的睡一夜沙发。如果你不想和我挤在一起,医院周围应该会有宾馆,明早回来也很方便。”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岳庭忙说,“我只是担心,会不会碰到你的伤口。”
“我的伤,没你想的那么严重。”秦砚已经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傅岳庭于是绕过床走到他身旁,再把他扶到轮椅上,推到卫生间洗漱。
这个时候,不知怎么,傅岳庭直觉大脑的晕眩昏沉奇异地挥散一半。
洗漱好后,他再推着秦砚回到床边,表面十分镇定。
秦砚躺下时特意空出一半床铺,留给傅岳庭。
然而病床空间实在太小,躺下两个肩宽腿长的成年男人非常勉强。
察觉到空间有些挤,秦砚微微侧躺,正巧和同样动作的傅岳庭面对着面。
这才发现他右肩带伤,正巧傅岳庭左臂带伤。
秦砚早习惯了傅岳庭躺在怀里,没想太多。
可傅岳庭却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和秦砚这样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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