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喝醉了,梁禧想。
酒精麻痹了大脑,他无法思考自己的动作会产生什么结果,只是压抑已久的感情爆发,一瞬间如同洪水决堤。
陆鸣川被他推在阳台的护栏上,上半身后仰,闷哼一声试图将梁禧推开。
“年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别开自己的头,哑着嗓子低声警告。
然而,被喊的人却不打算理会,梁禧再一次将头凑了上去。
“我知道……但无论有没有那个老师,我都是同性恋。”梁禧红着脸喘气,贴在陆鸣川的耳朵旁边,抱着他的脖子,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无论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我都……不想再忍了。”
两个人推搡的动作在夜晚的风中显得暧昧,月光映着他们拉长的影子,黑影交叠,梁禧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是死死抓在陆鸣川身上,贴着他的嘴唇,辗转缠绵,似乎不满足于这种止于浅表的吻,他干脆试图将舌头探进陆鸣川的口腔。
温热,潮湿,他们的唇齿触碰在一起,流动的月光裹挟于欲望的缝隙。
疯了……
陆鸣川混沌的大脑已经容不得他过多思考,那一列火车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早已脱轨而行,一路向着离经叛道的青春驶去。
蓬勃的欲望如同雨季的藤蔓,迅速攀升,缠绕住每一根理智的弦。
然而,哪怕是在这种时候,陆鸣川也能清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他怎么会觉得梁禧恶心,他看护他的年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他恶心……
吻住的一刻就已经溺毙于最原始的冲动之沼,陆鸣川托住梁禧的后脑勺反客为主,用行动诠释着自己的答案。
空气稀薄,陆鸣川回吻的一刻,梁禧感到自己几近窒息。
“……为什么要哭?”陆鸣川放开了他,指腹在他的眼角划过,带走微凉的液体,他叹了口气,“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轻,轻到犹如羽毛搔过耳畔,跟着那些皎洁的月光一起碎在秋日的晚风中。
梁禧和他安静对立,中间一道不远不近的距离,谈不上生疏,却也与暧昧毫不搭边,就仿佛刚才的拥吻只是错觉。
青春期有太多的事情可以推给荷尔蒙,推给酒精,推给一时间的冲动。因为“十”字开头的年龄,似乎天然就带着“可原谅性”。
他们还年轻,总有人这样说。
因为年轻,所以可以肆无忌惮表演过度;因为年轻,所以有大把的时间来弥补;因为年轻,所以还有错过的机会,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都没必要在第一时间给出结局。
所以,好像一句对不起,就足以弥补这一个过界的吻。
梁禧想,他可以自顾自将这三个字在脑海中转换为“我爱你”。
听过一次,之后就不会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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