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李秘书的声音,温黎东不禁有些晃神,不自觉的便想起了一天前来自大使馆的那通电话,以及接到那通电话时的感觉。
苏岁安是温黎东分手四年的前男友,是国际上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这座城市是他所在乐团公益巡演的最后一站,没想在离开的前一天,乐团成员居住的酒店遭遇了恐怖袭击。
苏岁安被救了回来,却忘了大部分事情。
晚十二点,医院八楼的一间病房中仍旧亮着灯,床上是一个漂亮的青年,他拥着被子,正乖乖地抬起头让医生检查。
病房中除去医生还有两个中年男人,待做完检查后,苏岁安的视线投向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他眨着眼睛,似乎有些委屈,问:“郑领事,我哥哥什么时候才来啊?”
郑领事是一位长相很温和的男人,他指了指手机,笑道:“温先生已经在路上,大概半小时就会到医院。”
苏岁安心情突然就很不好了,他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只留下一个乌黑的发顶,头发丝儿都透着委屈和难过。
他已经等了很久,一天又一天,实在是很想念温黎东了。
闹脾气的小朋友不好哄,郑领事碰了一鼻子灰,最后带着秘书讪讪离开了病房,然而一推开病房的门便迎上了一个英俊的男人。
所有人都被拦在了门外,温黎东独自进了病房。
与所有的病房一样,这儿的空气也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温黎东的脚步踩在门前一米左右的地方,深沉的视线落在床上的那个鼓包上。
时隔四年的再次见面,饶是温黎东这般强大的男人也需要做很多心理准备。
可是失去许多记忆的苏岁安不用,他听到了动静,立即钻出了被子,在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时,他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欣喜。
未等温黎东反应过来,一团温热就已经扑进他的怀中,干燥的唇触及到了一点湿润,耳边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委屈与抱怨,“哥哥,你怎么才过来啊。”
是活生生的苏岁安,温黎东的心陡然安定下来。
然而下一秒,温黎东就冷着脸把人推开,他看着茫然无措的苏岁安,冷漠地吐出几个字,“谁是你哥哥?喊温先生。”
苏岁安懵了,但手指还是捏着温黎东大衣的一角,他更委屈了,眼眶立即红了一圈,声音却很大,“就是我哥哥!温黎东就是我哥哥!”
苏岁安根本就不想听温黎东的话,死里逃生不久,他还处于一种十分没有安全感的状态,哪怕不记得许多事情,却依旧凭借着本能去依赖温黎东,那个从小同他一起长大,不让他受半分委屈的温黎东。
可温黎东的表情实在太冷漠,苏岁安根本受不了,不多会儿就开始哭,情绪逐渐失控,抱着温黎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只可怜的猫崽儿。
温黎东没想会这样,行动先于意识,他立即横抱起苏岁安,将人妥善放在床上后又开始细致的哄人,也不是真的哄,就是板着一张脸不许苏岁安哭。
于是苏岁安哭得更厉害,隐约有些脱力,温黎东知道苏岁安有哮喘,不敢大意立即抬手按了呼叫器,这回是一句重话都不敢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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