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不要哭了。”傅时戟捧着庄隅的脸颊,擦去庄隅眼角的泪水。
庄隅摇摇头,将脑袋埋在傅时戟的膝盖间,小声地啜泣,傅时戟的手指停下半空,半晌又放到了庄隅的后颈处。
傅时戟的声音很轻,怕吓到庄隅似得,道:“你总是让我心疼。”
他足够疼爱这个孩子,在他的生命中,庄隅已经成了无法取代的部分,是心头至宝,他舍不得庄隅委屈更见不得他流泪……可,更见不得自己失去他。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傅时戟也在思考着让庄隅真正地接受自己,尽管他此前从未感觉到他与庄隅间的关系已经紧绷到一触便折断的地步。
傅时戟的情感匮乏又迟钝,他对所有人包括父亲和母亲都未有亲昵之感,有记忆始,傅时戟便不能真正地感受到旁人的情绪,他是被隔绝在外的,是天生的孤者。
傅家老夫人对傅时戟寄予厚望的时候,他不想回应这份期待,傅家老夫人将傅时戟扔到别院任由他自生自灭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痛苦。
只有庄隅,庄隅在他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在第一次见到庄隅那张肮脏的小脸的时候,诸多色彩便映进的傅时戟的眼帘中,但是他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这个意外,所以他选择暂时离开。
而在庄隅求助着找到自己的时候,他又感到一丝庆幸,便决定留下这个意外,并学会细心照顾着他。
庄隅在家宴时第一次说出离开的时候,傅时戟觉察到了他对外面的执著。
但傅时戟的心思恶劣,想着让庄隅识到了外界的丑恶后,便能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显然,最后他成功了。
傅时戟认为庄隅从此便收了心思,就算庄隅再表露出其他情绪,傅时戟也只认为庄隅实在发小脾气,只要哄哄就好了,傅时戟也很享受这个过程。
可这次的逃离却让傅时戟倍感无所适从,在刚才庄隅故意激怒他的时候,他的情绪轻而易举地被庄隅玩弄着,傅时戟甚至使出了威胁的恶劣手段。
此时见庄隅难过的模样,他胸口的痛楚提醒着自己,他分明是在惩罚自己。
傅时戟从不觉得精神上的疾病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能够成为正常人是多么幸运的事情,只要正常的人才能让最疼爱的人开心,这些没有人教给傅时戟怎么做。
“你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已经在你身边很久了,”庄隅微微抬起头,颤抖地说道,“我长成了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幼时的庄隅生活在福利院中,被欺负被冷眼看待,最幸福的时间就是夜晚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满脑子地胡思乱想。
他想未来的自己会成为科学家,成为公司老板,成为宇航员,或者成为厉害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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