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炽惆怅半晌,再次拿起话本,齐宥说什么两情相悦只是第一步,还要慢慢来,雍炽对这句话存疑,也想看看话本里旁人的进度。
前几日看了两本,都是两个人刚说明心意就夜半扣窗直奔主题了,小暴君觉得自己落后于人,抓耳挠腮,气得直捶桌案不想再看。
那模样好像全天下就他吃了大亏。
若是之前,他早就直接下令把人掳掠来,可是他眼下总觉得齐宥正用心冲刺备考,又不愿频繁去打扰他心境。
思来想去,只得闷头再看几本,一来知晓互明心意后的弯弯绕绕好顺利降伏齐宥,日后占据上风,二来还是免不了把话本里的云雨之时当个参评,到时候拿例子说服齐宥,也不必眼巴巴等甚么劳什子春闱。
今晚雍炽翻看的这本书,主角是一对儿国子监的学生,这是第一册 ,粗略一翻,第一册结束,两个人刚刚拉上手,那男子百般想法子,连嘴儿都没亲上。
真惨,比他还不如。
雍炽总算找到优越感,心满意足看了下去。
国子监,小公公看四下无人,悄悄对齐宥道:““陛下看到信可开心了,奴才悄悄告诉您,您千万莫笑陛下,他把公子的信放在枕头旁的小匣子里,就寝前都要看几遍呢。”
齐宥一怔,心里生出酸酸涩涩的甜意,他的字被很多人弃之如敝履,没曾想却被雍炽再次捧在手心。
齐宥垂眸道:“他没说我的字丑么?看到信没有皱眉么?”
不管是师傅还是父兄朋友,看到他的字,第一瞬间都是不约而同皱起眉头。
小公公一怔,笑得嘴都合不拢:“皱眉?怎么会皱眉呢?陛下眉头本来皱得紧,一看您的信,眉眼全都是笑,我看陛下啊,眉毛都要笑出花来啦。”
齐宥刚被责骂过,师傅也是着急,骂人骂得特别狠,说谁看到他的字都会难受得吃不下饭。
可是他昨天夜里都在练字,经常只睡两个时辰,除了和同窗们一起承担背书赶功课的压力,还要承受练字的苦楚。
可是齐宥从前十几年都用的水笔,忽然用软哒哒的毛笔,怎么可能写出好字呢。
所以师傅看到,还是会皱眉叹气。
“我想陛下了。”齐宥看着小公公的笑脸,想到雍炽摸他的头,笑着叫他小阿宥的模样,忽然鼻子发酸,很想很想埋头在雍炽宽厚的怀抱里:“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挺想陛下的……”
特别特别想,从来没这么想念过。
小公公看到齐宥眼尾闪动着晶莹的泪花,心想小公子也真是,年纪小,竟然想陛下都想哭了……
眼下只能低头装没看见:“公子不必难受,陛下也想您呢,过两日国子监放假,陛下说要和您好好玩几日,还要带您去夜市逛逛。”
齐宥沉默,手悄悄伸进桌斗里。
其实……他偷偷给狗皇帝写了好几封情书,只是都没送出去而已。
那些情书都是特别白的大白话,齐宥觉得不太尊重不太体面,又怕雍炽笑话,犹犹豫豫半晌,还是没给。
现在他准备再好好写一封,一股脑都交给陛下。
嘲笑就嘲笑吧,小暴君的床头只能装自己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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