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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融洽而轻松的闲聊中,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快十点了。
当温朔绞尽脑汁地琢磨着,如何才能在这不大方便的环境下,水到渠成地和黄芩芷大被同眠时,他很悲哀地发现,自己对母亲的心性还是不够了解,起码……
母亲比自己想象中要封建得多!
她竟然在明显考虑到了什么的情况下,稍稍犹豫,便残忍地剥夺了亲儿子的那点儿小心思,热情地把神情略显尴尬的黄芩芷,拉到了她的房间里,还很体贴地说:“下着大雨,就让小朔今晚也住下吧,你和阿姨挤挤睡一张床。”
黄芩芷也能够猜到温朔那点儿小心思,但她并没有在意,更没有考虑过如何拒绝之类的问题。
不是她也想。
而是她很清楚,即便自己同意,自己还能主动一些,温朔的母亲也很识趣,可以假装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甚而刻意为两人创造便利的环境,温朔这家伙,恐怕也会瑟瑟发抖犹犹豫豫,贱气十足地婉拒,然后再幽怨地责怪别人不按常理出牌,他只是稍稍谦让一下,对方应该再让让他,意志不够坚定的他,也就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委曲求全,屈从在对方的淫-威之下……
“我,我可以睡沙发的。”胖子憨憨地,心里流着泪说道。
“睡沙发怎么行”李琴瞪了他一眼,道:“芩芷今晚上住下了,你在客厅躺沙发上睡觉,不方便!”
胖子愕然,心想母亲想得可真周到。
客厅沙发上睡个大胖子,一位女生晚上如果起夜什么的,确实不大方便。问题是,黄芩芷肯定是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而母亲,却不会想到这一点。
胖子很同情地看了眼黄芩芷。
黄芩芷向他递来了一个颇为无奈、苦涩的眼神。
看到儿子和黄芩芷对视时,眼神中的异样和犹疑,李琴这才后知后觉,猛地一拍额头,道:“那什么,你们俩睡卧室,我睡沙发上去……还别说,最近我都习惯了,每天晚上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睡着,有时候天一亮睡醒了,电视都忘了关。”
“阿姨,不用的……”黄芩芷尴尬道:“要不,让温朔送我回去吧。”
“真是的,回去干什么快睡觉去吧,啊!”李琴推着黄芩芷进了卧室,温朔嘿嘿乐着、扭扭捏捏低着头也要往里面走,却被李琴一把拧住了耳朵:“你睡这屋去!”
“啊”温朔大失所望,继而憨憨地点头:“哦哦,我知道,我就是想帮着给她铺床……”
李琴一瞪眼:“用得着你啊滚那屋去!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人,芩芷是个女孩子,你一个男孩子,到睡觉的时候了,往人卧室里跑什么跑着急啦”
一句“着急啦”
让温朔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转身夹着尾巴蹿入了另一间卧室。
黄芩芷的脸也唰地红了,差点儿没忍住把门重重地关上,却又不得不尴尬地低下头,敞开着门。
“看看,这就没出息了吧还不好意思了……德行!”李琴全然不在意地调侃着儿子,然后笑吟吟地帮着黄芩芷把门给关上了:“芩芷啊,早点儿休息,啊!”
“嗯。”
黄芩芷站在门后面,抬手抚着胸口,脸红得像只熟透了的苹果——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孤陋寡闻,见识过的世面、接触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太少了……
温朔关了灯,独自站在窗前听着外面的落雨声许久,才唉声叹气地感慨着,走到床边盘膝坐下。
将玉佩摘下放到手心,温朔保持着五心向天的打坐状态,默诵法咒,心法流转,缓缓进入了空灵的状态——玉佩上的法阵开始运转,一缕缕淡淡的黑雾蒸腾而出。
天地自然灵气,也受温朔气机玄法的引导,汇聚而至。
收取这些阴邪之气一月有余,还未能完全消化,但温朔并不着急,也不敢贸然全部汲取。
无人护法,无人在旁时刻指导,向来谨慎小翼的温朔,宁肯放缓修行的进度,也不去冒险——贪多嚼不烂,这阴邪的东西进入体内,稍有差池就会带来伤害。
与此同时,泛着青芒的小气,也探出了一缕触手,贪婪地吞噬着阴邪之气。
虽然不似以往那般畏畏缩缩紧张害怕的模样,但,受虐太多长了记性的小气,在吞噬了些许阴邪之气后,便乖乖地,缓缓地,依依不舍地缩了回去——如果等大胖子“父亲”睁开眼睛发现,它还在吃的话,必然会遭受一通暴打。
凌晨寅时。
温朔缓缓睁开了眼睛,开口吐出团团浊气。
愈发稀薄几不可见的阴邪之气,被玉佩上的法阵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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