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终于把粥熬好,放在餐盒里提着,又找管家要了胃药和温水,这才不疾不徐向书房走。
钱管家担心谢菀,跟在后面。
他今年已有五十五岁,身子骨实在撑不住,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谢成回头劝,声音温和:“钱叔,等我进去,你们就都休息吧。有我在,没事的。”
管家深深凝视他一眼。
一直以来,小谢总的所作所为皆被管家看在眼里。谢成待谢菀相当友善,甚至可以说是宠溺。
所以,把事情交给他,总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谢菀还在发呆。
她的理智已经渐渐回笼,甚至开始打开ad调整待办事项。她暂时不打算写《失明》了,准备挑一个以前记下来的脑洞扩写成新书。
她不是耍性子,是真的不想出去——在餐厅,她和谢成曾经相谈甚欢;在客房,他们第一次做爱;更可气的是,她竟然还允了他进卧室,不止一次!
到处都是回忆,到处都是细节,她只要稍稍回想起那些脸红耳赤的画面,就气得心肝肺胃俱疼。愤怒的感觉太过真实,让她忽略了饿意。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干脆不去面对。思来想去,只有书房是干净的——谢成没来过这里。
管家来敲门时,谢菀正窝在羊毛地毯上,逼迫自己打起精神工作。
她没坐轮椅,只是爬到门边,费劲地拉开一条门缝:“钱叔,我今晚在书房睡,”话音未落,她手指用力,想把门推上,“你就别理我了——”
一张修长大手突兀地落在门板上,带着强劲的力道,不由分说推开书房门!谢菀一愣,电光火石间,就见谢成挤进了书房,顺手关上了门。把管家和保镖统统拦在了外边。
谢菀瞪着他,立刻炸了毛,全身的血液都冲上头顶:“你出去!”她手指门外,“滚!”
谢成走进去,把餐盒和胃药放在书桌上,看着书房一片狼藉,轮椅歪倒在一边,语气镇定:“怎么不坐轮椅了?”
“呵呵,”谢菀坐卧在羊毛地毯上,盯着他,笑容讥诮,“脏。”
那轮椅谢成也抱着她坐过,还做了些……过分的事。她如今是绝不可能再碰。
“……大小姐,至少给我个辩解的机会吧?”谢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谢菀身边,蹲下来看她。
谢菀眼神冰冷,目光落在谢成的高领毛衫上。一切都可能是巧合,只有谢成脖子上的牙印,是最致命最关键的证据。
她承认,直到现在,自己可能还抱着一丝微妙的希望,希望谢成和牛郎是两个人,那样,她的人生就还是正常的、有希望的。
谢菀抿了抿嘴,神情严肃,伸手去拽谢成的衣领。
谢成身体僵了一下,抬手阻止她,勉强笑道:“对我动手动脚,可是要负责任的。”
她的心凉了一半,一边用力一边说:“若是错了,我道歉。”
自然是不会错的。
衣领下的牙印清晰可见。
谢菀昨晚咬的用力,这一天下来,谢成各种医疗手段都用上了,到现在,还是留下浅浅的印子。
“所以,你有什么好辩解的?!你有什么目的?股权?遗产?还是单纯的报复?我明明都站在你这边了!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从孤儿院一步登天!?”谢菀咬牙切齿、口不择言,眼中燃起火焰,“你这个骗子!忘恩负义!”
她一字一句狠狠道:“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祝你,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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