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咖啡喝一口,似乎在适应场景、时空的突兀转换。
两个人上次临别时还蹲在路边啃烤馕,抽烟,天南地北地聊;现在就坐进能够俯瞰长江江景的空中餐吧喝下午茶,相对无言。这么剧烈的变化,不仅池念始料未及,奚山在答应祝以明时也不曾想过。
思及此,他正要骂几句祝以明只会害自己,听见池念带着点笑意和怀念说:“我之前还问你,能不能在重庆见面,记得吗?”
……好像也不能算害他。
奚山难得地窘迫:“我……没想到,因为上周刚回来,这些天也忙。”
池念问:“回?”
“嗯,你从西宁走了没多久,我又去了德令哈一趟……反正一堆破事,焦头烂额的,现在还没掰扯清楚。回重庆后,有些工作上的事,连轴转了好久。”奚山说的话是笑着,可他却听见了心酸。
这时池念才隐约察觉出了奚山的变化。
在青海时,奚山整个状态是积极且健康的。可现在他好像瘦了,脸颊都微微凹陷着,比之前没什么气色,显而易见的憔悴了不少。
奚山抿了口咖啡,轻声解释:“所以这么久……不是故意不联系你。”
池念蓦地被他戳破郁结的心事,像一颗鼓胀的气球,在这句话中被针刺了一下,所有委屈都消失在了空气里——
“你还好吗?”
“没关系。”池念也声音很轻,“我一切都好。”
只是偶尔会特别想你。
离别似乎不用再多提了,各有各的苦衷。池念望一眼窗边风景,搅着咖啡,问奚山:“这次……乌龙,你朋友给学姐的资料其实是你的吧?”
奚山问了句“什么”。
池念:“一开始就说呢,27岁,热爱艺术,长得帅……其实我当时很不可思议地想了一下会不会是你,又觉得不太可能。”
奚山可能不知道被损友这么捅给了相亲对象,懊恼地说:“我靠,祝以明这混账东西,只让我来帮他拒绝一下女孩子,怎么做戏做这么足!”
“他想拒绝,不自己来?”
奚山夸张:“可能怕自己来了就狠不下心吧。”
回忆东台服务区的那件事,池念失笑:“对哦,你狠得下心。”
“因为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奚山比了个打枪的动作,见池念叼着勺子不停地笑,情绪终于缓和了,“你现在住哪儿,交通习惯了吗?”
“大坪附近,每天去坐轻轨。”池念解释,“我在美院旁边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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