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落马掉后,当今圣上多次召他来朝, 皆被他自言老朽,拒绝了。
总而言之,就是老牛逼一个大儒了, 连皇帝的账都不买的那种。
袁大儒如今常住在长安以南锦宁县平同村,村上的小溪看着有断流的危险,他正带着锦宁县县丞和一群农夫捣鼓着再改一改沟渠。
国子监祭酒尹涿到锦宁县时,没找到袁大儒,听说是带人上山查看水源去了。
等金乌西沉时, 袁大儒才回来, 老远看到自家门前站的人,很不爽地皱眉:“怎么又是你。”
“学生涿见过先生。”尹涿向袁志美执学生礼。
袁大儒在国子监讲学时,尹涿是太学学生。
“你要还是老生常谈就赶紧走吧,老朽没空招待你, 去里长家借宿一宿,就该回哪儿回哪儿。”袁大儒赶苍蝇一样赶尹涿。
他昨日就看到了朝廷邸报,皇帝下诏召他入朝,他直接当做没看到,反正皇帝要做出礼贤下士的姿态,也不可能把他绑到京城去。
尹涿笑眯眯,完全不在意先生的态度,“先生说对了,学生还是来老生常谈的,不过这次旧瓶装了新酒,请先生品评。”
他拿出了一沓装订起来厚厚的纸,恭敬递给袁大儒。
袁志美当做没看到,欲绕过他回家。
“先生,此乃进献圣人的关于农桑之事的时务策,其中农政时务有十,言之有物,真知灼见。”尹涿见先生步履微缓,似乎是有些好奇的样子,微微一笑,再道:“献策之人乃一女子。”
袁大儒微讶,狐疑地瞄尹涿,哼:“你以为我年纪大了就随便糊弄我?!”
尹涿道:“先生老当益壮,岂是随便能糊弄得了的。这奏表乃东平侯之女林福所写,先生若没听过她,容学生为您解释。”
“听过,不用解释。”袁大儒拿过尹涿手里的奏表,推开门进屋,点上灯,细细看起来。
尹涿完全不用招呼也跟着进来,叫跟来的杂役去生活,他挽起袖子亲手给先生做了一碗馎饦,再配上爽口的小菜和新鲜的瓜果,夏日的夜晚吃着刚好。
两碗馎饦刚出锅,放在托盘上,尹涿正要端去给袁大儒,就听那头一声喝:“善!”
尹涿笑笑,端着馎饦出去。
袁志美看到他,就说:“这小姑娘不得了,大才啊!她这时务策很有见地,我困惑多年的问题,看了她这荒政之策,茅塞顿开啊!她种的麦是真多收了三斗?还有她那治虫的药,真的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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