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顾临渊坐在床头,她从王阿婆那里要来了几片草纸,用火把砖缝旁枯死的植物杆茎烧成灰,再用木棍沾着一点点写字。她在梳理自己目前获取的所有信息,因为平时上课40分钟都会走神半个小时的体质,她不得不靠烂笔头来代替自己的好记性。
可写了不过才两个字,门外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因为下午拔草时她的身体穿过杂草丛,那些摇曳的植物发出的便是这种声音。可如今怎么看也是半夜,怎么会有人在外面走动,还贴过她的房门?
这饶是正常人都能清晰察觉的动静让她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她立即警觉起来,慢慢拉开窗帘往外看去:雪在夜色中泛着如浪潮般迭起的银辉,是月色,风声渐起,一下子遮盖了那人远去的脚步声,她只瞧见一个瘦削的身体慢慢远去。
难不成……是沉灼槐?
她连忙披着夜色匆匆出了门,沿着脚步声按图索骥,和他保持着一段安全又不至于被发现的距离。渐渐地,她感受到那个人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一扇门前。
叩门声还未响起,门已被拉开,紧接着便是跨入门的一声响,吱呀吱呀,门又合上了。
墙体对于声音的阻隔还是挺严重的,她只好不断往前靠,直到自己能完全清晰地听到对话内容。
两个人的声音都极富辨识度,阴柔的那个是沉灼槐,而温冷的那个是伏湛。
伏湛:“我已再无杀心,你又何必送上门来。”
沉灼槐:“为求一个真相。”
“真相?”
“你是想杀我的,对吧?一直一直,我都能感受到你的杀心,是因为快死了吗?”沉灼槐笑。
“确实,如果在那头就一箭结果你,事情会简单太多。”伏湛顿了顿,“至少,你无需披着羊皮掩盖自己身为狼的事实。”
“装羊?缚杀,你落井下石得还挺快,”沉灼槐冷笑,“我落得如此境地,不都是你和那个女人所害吗?”
“如果不是她把鳞片镶嵌在我的心脏上,我又为什么会被所谓的父亲实行惨无人道的禁术实验,被他侵犯、打骂、控制…如果不是你,我本该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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