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边侍候着的,是她的两名心腹侍女,童缨与沉琴。
两人性子一个沉稳,一个则更为活泼。
沉琴按捺不住性子,低着头说道:“县主,要不……我们去求求皇嗣?皇嗣兴许能有办法?”
赵灵微嘴唇紧抿着,半晌过后,她才说道:“求我父亲能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敢!”
两名侍女都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去回答。
好在赵灵微很快就敛去了震怒。
“也罢,我再想想。”
她令童缨为她煮起一锅茶,也让沉琴为她弹奏一会儿琴曲。
煮茶时的袅袅烟气与茶香、以及那能够轻抚心神的琴音都让她静下心来,思索了许多。
当她再次不住地眉间轻蹙,她便走下自己院子里的楼阁,去到了皇嗣此时所在的院子。
皇嗣府虽大,但是却仆役不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的。
这或许是因为皇嗣的身份实在是尴尬。
但也可能是因为皇嗣已经对于下人所可能的告密而感到十分忧虑了。
当赵灵微进到自己母亲的院子时,她会发现自己只在进到院子的时候看到了母亲的侍女与父亲的侍卫,院子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赵灵微的步子很轻,因而当她走进那间屋子时,里面的人还没发现她的脚步声,她就已经听到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交谈了。
“陈家人的气焰太甚。”
那是来自于皇嗣的,心有戚戚的声音。
“今日,朝中有个老臣称病没来上朝,信王的两个儿子便带着御医闯进老臣家里,把他从床上拖起来,看他到底是真病还是没病。”
“后来呢?”王妃颤声问道。
“我那两个外甥说他是装病,直接就把人带上朝去。”
五品官员就这样被两个小儿拖上殿去,如此情景又如何能让地位尴尬的皇嗣不感到兔死狐悲。
赵灵微原本已经抬起手来要敲一敲门。
但当她听到自己父亲声音中的惊慌与后怕,她便慢慢地放下了手。
随着“流放”与“没收家财”等字眼混着母亲低低的哭声从屋里传出,她便转过身去,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忍。
自她记事以来,她从父母那里听到最多的字,便是“忍”。
但是忍有用吗?
她的父亲与母亲百般忍耐,在她奶奶那里各种伏低做小。
然而现在,不过是信王家的两个小子罢了,就能在不经意间把她的母亲吓成个泪人。
如果此时信王向圣上提议要把她嫁给匈人王,她父亲怕是会二话不说就为她准备起嫁妆。
如此一来,她还不如指望自己!
想到这里,赵灵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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