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识不识字?’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也让那一刻的拓跋子楚不知自己究竟应该盯着她的眉眼, 她的嘴唇, 她的纤纤手指还是被挥动的那张纸。
这并不是一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很久的人。
从拓跋子楚知道“晋越”二字, 一直到昨夜她出现眼前, 不过是三个多月的时间。
但无论是这个人的白鹘、她写下的那一行行话语、她的画像、还是这个生动的人,这些都已经成为了魏国太子心中的,一道道明艳的色彩。
但她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短到即便只是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 他都已经能够将那些想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与这支大商的和亲使团相遇, 并非他曾想过的事。
但他就是在穷途末路之时遇到了这些人。
身上那些新添的伤处传来密密麻麻且一刻都不停止的痛感。
但此刻他的情况, 已比前一日的时候要好了很多了。
若他还能再有这样的三五日, 便能恢复过来, 单骑去往魏国七镇之一的怀朔镇, 与他的母族势力会合。
他得趁着那人才刚刚篡夺魏国皇位,地位与统治都还不稳固,将其从那张椅子上拽下来。
想到这里,那双琉璃色的眼睛便暗了下来。
一夜过后,想清楚了许多事的拓跋子楚已然没有了向那个女孩袒露身份的意愿。
他们各自要走的,原本也就是两条路。
一个要向北,一个则要向西。
于是他那暂时无法说出话来的喉咙,以及昨夜的那些变故反而给了他隐瞒自己身份的机会。
即便是在魏国之内,也鲜有人见过他藏在面具之后的样子。
那就更不用说这些和他甚至都无法交流的异国之人了。
但……
他一想到这些,大商公主在河边把刀架上他脖子的那一幕便撞进了他的心里。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在见到他的身手后还敢看着他的眼睛,把刀放到他的脖子上。
即便是在更为尚武的魏国,也没有这般女子。
所以,那名在人前和人后很不一样的商使说的都是真的?
那商使说过,大商的皇室公主,人人都会骑射。
对,他还说……
‘县主虽长得极美,却并非是个性刁蛮之辈。她天资聪颖、勤勉好学,且确是对太子殿下十分敬佩。’
有些话,他原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记在心里。
但他却在想起那人的模样时,心底不自觉地就浮现起了那些话语。
‘县主在某出使魏国之前曾说,她以为殿下应当便是魏国之内于她而言的,唯一一个良人。还望……望太子殿下日后能多怜惜她一些。’
如此话语让拓跋子楚不禁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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