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游出一段,却发现江雪声纹丝不动,照旧气定神闲地盘在舒凫腿边,忍不住勃然怒道:“江昙,你要不要脸!”
“我如何不要脸?”
江雪声懒洋洋地抬起头来,语气倒似有几分惊讶,“邬尧,讲话要凭良心,我徒儿都听着呢。”
邬尧怒气更盛:“你徒儿不光听着,还在你旁边睡着!你倒好,让鱼小子避嫌,自己却厚着脸皮不挪窝?你是在地上生了根不成???”
舒凫:哦豁,这是在关心我呢。
她不拘小节惯了,夜里一向和衣而眠,别说一旁只是条白蛇,就算有十几个壮汉也不甚在意。
若有人动手动脚,她确信自己能在对方伸手之前翻身而起,一剑让那人的狗头和动脉血一起直冲天际。
机会难得,舒凫伸手在白蛇腰间(虽然她看不出哪里是腰)捏了一把,转过脸向邬尧笑道:“巫妖王不必在意。你看先生这模样,又细又软的,就算是有心……咳,他不光是没心,他也无力啊。”
“蠢丫头,你懂个屁!你还撩他!”
邬尧气得要跳脚,随即想起自己现在无脚可跳,只能用尾巴“啪啪”抽打地面,“若是本座如此,你自然不必担心!本座与凌霄城一战伤了元神,稍远一些便不能分神化形。但江昙不一样,不信你在他七寸位置掐一把……”
嘭。
舒凫刚听到此处,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便只觉得眼前一花,依稀有一团朦胧的水雾从白蛇身上弥漫开来。
那水雾如有实质,带着些熟悉的清冽温凉之感,先扩散而后聚拢,在她身前缓缓凝结成一道清隽修长的人形。
舒凫:“……???”
不是,还真有这种操作???
“唉……我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既被揭穿,也只好早些现身了。”
那人影果然便是江雪声的模样,与真人一比一大小,一般的仙姿玉骨、眉目如画,就连鬓发长短和睫毛弯曲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底滚银边的织锦长袍,银簪绾发,衣摆上照例绘有皓白如雪的昙花纹样,与他容色一般无二,愈发衬托得他面如冠玉,端秀皎洁。
只是遥遥望他一眼,便好似看见夜凉如水,月朗风清。
白蛇原本盘绕在舒凫身边,如今化为人形,却是个横躺侧卧的姿势,又恰好与她并排。如此一来,这神仙似的人物便正好横在舒凫眼前,与她两两相对,枕着自己一条手臂,挑了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瞧。
“…………”
舒凫不由回想起三年前幻境中的景象,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这一次江雪声穿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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