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杀伤力属实不小,风远渡蓦地一怔,神思倏然飞掠至三千年前,回想起应龙君父母飞升、少年即位、孤苦伶仃的过往,顿时心头一软,酝酿好的阴阳之气噎在喉间。
但他随即想起——
应龙君年少时的确辛苦,但他可是将有限的辛苦,投入到了无限的折磨队友中去啊!!!
你妈的,最苦的还不是我吗?!!
你……你放屁!!!
——这句话,他最后还是没忍心说。
风远渡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究竟是江雪声的表弟,还是他世界上另一个妈。
他又能怎么样呢?
妈就妈吧,好歹也算是个长辈,没让表兄白白占了便宜。
他九泉之下的父母一向疼爱江雪声,见他们兄友弟恭,其乐融融,说不定也会夸他一声“做得好”。
这样就足够了,风远渡想。
……
“凫儿。”
江雪声又唤了舒凫一声,一个儿化音都念得百转千回,像是捧在心尖上捂了三天三夜,放在蜜糖水里浸过,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滚过,明净的月光和星光之下晒过,最后才成了一支缱绻绵长的情歌,晨雾一般悠悠地、袅袅地飘起来,乘着山风飘摇回荡。
一言以蔽之:肉麻。
特别肉麻。
因为文字没有声音,所以不得不堆砌几行累赘描写,才能表现出这种肉麻。
舒凫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他信手拈来的肉麻,但冷不防听见,仍然觉得头皮一阵过电似的麻痒,“蹭”地炸起了一簇呆毛。
她哭笑不得:“雪声,好好说话,把舌头给我捋直了。”
“唉。”
江雪声轻叹一声,缓步近前,紧挨着她盘膝坐下,“同样以名字相称,我唤你‘凫儿’,你唤我‘雪声’,感觉可是大不相同啊。”
“是啊。”
舒凫坦然承认,一脸诚恳地自揭短板,“因为我不肉麻。我们钢铁猛女就是这样,建议你接受现实,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江雪声:“……”
——不,道侣之间,这种事还是要有点幻想吧???
“凫儿,要么……”
他斟酌着道,“你且试着,唤我一声‘夫君’看看?这是凡人间的称呼,我想你可能不大喜欢,以往也没听你叫过。”
舒凫异常配合:“好的夫君,夫君你看这样行吗?”
江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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