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妃必死。
这是宫里众多妃嫔的想法,既然天罚不能要她的命,那就由众人来。
钝刀子割肉,借刀杀人的法子太多了。
作为和仁妃有过接触的郭络罗贵人,一时间门庭若市,多得是人来寻她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说着就说到还是贵人的仁妃头上去。
郭络罗贵人多聪慧的人,闻弦知雅意,但是她故作不知,只笑眯眯的闲谈着,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
说着说着,提起白蒲来:“这是个好姑娘,人踏实又勤快,素日里都是笑吟吟的,就没有她生气的时候,是个与人为善的。”
“可惜了,红颜薄命,明明家里头都给了好亲事,偏生在宫里头一病不起,最后竟死了。”
“你说叫不叫人惋惜?”
郭络罗氏优雅的剥着瓜子,笑眯眯的随口道。
说着说着,似是自己忘了这一茬,转而又说起其他的来,什么如今时兴的衣裳款式,弄双层袖,镶上宽边绣花,好看极了。
说着她伸出手,向众人展示她的袖子。
谁耐烦看她的袖子,却仍旧一板一眼的夸她巧思,做出来的花样也好看。
“跟仁妃娘娘学的呢,万岁爷瞧见了,多看好几眼呢。”郭络罗氏笑吟吟道。
她这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如今不过跟仁妃娘娘像个袖子,都能引得皇上看几眼,若是全像呢?
谁心里没点谱,这种捷径,想走
的人太多了。
四公主在一旁立着,乖巧的给郭络罗贵人奉茶。边上的小妃嫔就夸:“保平公主真懂事,瞧瞧小小年纪都会奉茶了。”
她站起来也就比桌子高一点,踮着脚尖倒茶,瘦瘦的小手握着茶壶柄,颤颤巍巍的。
“也不怕烫着?”一个小妃嫔就笑。
郭络罗贵人笑了笑,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四公主,笑道:“她聪慧着呢,万不会烫着。”
不过几岁的孩子,如何不会烫着,不过是被烫过,知道疼了,这才不管多拿不动,都会把茶壶握的紧紧的。
在座的没有一个傻子,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笑了笑,就揭过这一茬,转而又说起仁妃的喜好来。
“粉色蜀锦为底,上头用细细的银线绣出方胜纹,最是衬仁妃,嫔妾记得,那次她穿了,皇上便夸她娇俏可爱,后来她再没穿过,皇上还问起过呢。”
郭络罗贵人从善如流,甚至讲一些小细节。
她和庆云斋住的太近了,隔着一层木墙,一点小动静都能听见,更别提这样正大光明一点没压低声音。
说着她就有些酸,皇上对仁妃也太好了,当时瞧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午夜梦回,愈加显得说不出来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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