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向正一脸兴奋的小皇帝,略一思索,也站出来,从容应道:“虽容大人越权之嫌,倒也说了句人话,臣也觉得皇上已经长大成人,臣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责任,是时候该让皇上行使自己的权利了。这事宜早不宜迟,该早做准备,待皇上元服冠礼后便安排亲政。”
说完,双手一拱,做足了姿态。
亲政这件事原本就是萦绕在小皇帝头上第一紧要的事,比起来,就是大婚就要往后排,没见他虽不喜他舅舅容锦权,却也在他提议之后即便是努力抑制都仍然忍不住激动得连龙椅都坐不稳了吗?
这件事上没必要再卡了,好不容易把小皇帝骗到……呸,哄得对自己信任有加了,在任何事上当然要表现得大力支持才行。
他的表态,成功地让已经对他卸下心房的小皇帝大松一口气。
多年来,摄政王就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块大石,若非他聪明机智,哪会看得到摄政王内心的柔软善良?就像近些时日,每每都有人私下说摄政王以权谋私,还牢牢把持朝政,并不打算归还权利,更加不会让他亲政了,这也让他内心对摄政王的信任稍稍有些动摇了,幸好他挺住了!
看摄政王的脸,真挚到不能再真挚了,态度诚恳不恋权势,满朝文武哪个有他那样风光霁月?和他比起来,容锦权这个靠他母后才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舅舅都差远了,他有什么脸好得意洋洋地朝摄政王翻白眼?
姜煜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这个扶不上墙的舅舅,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几步下了月台,站到摄政王的面前,双手将他扶起。
“摄政王乃国之栋梁,朕的肱股大臣”姜煜长出一口气,叹道:“之前摄政王养病期间,朝堂乱成一团,这些事不提也罢,不过即便朕亲政了,很多事也要多多仰赖摄政王才对。”
这两人面对面,又具是和颜悦色,相互态度自然亲昵,哪有什么剑拔弩张的夺政冲突?分明就句句温情,君臣有义。
第一个站出来提议小皇帝亲政的容锦权:“……”
好气哦!朝堂发生的事,后宫里的容太后也在早朝过后很快就得知了。
终于确定了儿子亲政的事,对她来说,终于放下了一件心头大事,她只是没想到摄政王居然这么简单都放权了,难道不是应该能拖就拖能赖就赖,竟连点挣扎和犹豫都没有?
容太后靠着枕垫,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正如她知道摄政王对她的感情那样,她不能说对摄政王所有的事都了如指掌,但到底她也能说是很了解这个人了,只是近期发生的一系列的事,都和他的做事风格大相径庭。之前她是没空去想,而且也是因为她的自信,所以根本不相信摄政王会变,但现在,她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
摄政王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芙芷,摄政王有多久没来了?”
整个大殿就只有芙芷这一个亲信心腹,太后说起摄政王来也是毫不避讳,而且以前摄政王常常来与容太后相见也是如此,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防止风言风语,两人的私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芙芷头都没抬,低眉顺首的,只是太后一问,她头就压得更低了些:“回娘娘,已经月余十九天了。”
“这么久了吗?”容太后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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